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虛乾身體一墜,身上竟然長出些許穢肢,替他擋下嚴律一擊,鈴聲叮叮作響。
不過幾秒時間,就聽青婭忽然叫道:“那邊兒!村裡埋著的怨神來了!”
小堃村方向,夜色雨簾中,數十頭怨神已急速飛來。
而江中心,兩側水牆的靈火忽然燒得更快,不過瞬息變已燃燒殆盡。
但水牆卻並未坍塌,薛清極四處一掃,見水牆之內浮起無數腫脹的昏暗影子——那是一頭頭高度融合的水溺子,群聚在一處,早已擠壓變形,但卻以“身體”為磚頭、孽氣為泥漿,製成了兩道“肉牆”,生生將江水攔住。
水溺子泡得腫脹變形的臉伸出,幾乎就在隋辨兩三米外,一股腥味兒衝得他張口要吐。
“咽回去!沒空給你吐!”薛清極冷靜地說出讓隋辨沒法接受的話,“來了!”
聲音剛落,便見數道修長詭異的長影從江水中伸出,不由分說竄向石雕和隋辨。
“怨神!”隋辨捂著嘴,還真讓他給咽回去了,“虛乾竟然還在江底埋了一些!”
薛清極御劍而起,劍光飛散,將幾頭怨神釘住,但江底情況複雜,他的劍氣轉瞬就被消融,怨神在虛乾急速的鈴聲中好似感覺不到痛苦與恐懼,飛速壓來。
“他本就要觸動此處陣眼,留了更多後手也正常,”薛清極道,“這兩側水牆已被孽氣汙染,一旦坍塌,陣眼是否會受影響?”
隋辨滿腦袋冷汗,咬牙將桃木枝最後幾筆畫完:“影響?那簡直是天塌了……好!”
他剛說完,一抬頭就瞧見薛清極眸色一亮,唇畔盪出些許意味不明的笑:“這符文全部好了?”
“呃,是,”隋辨心裡不知道怎麼咯噔了一下,但還是道,“現在只要將這符文和岸上的固定陣一起催動——”
岸上響起數道慘叫。
榕樹中的怨神被嚴律牽制大半,江畔的修士和妖原本還能應付剩下的,但此刻小堃村方向的怨神被召回,局勢立即逆轉。
頂在最前邊兒的散修率先倒下小半,妖族的禁錮破裂,數頭妖登時吐血倒地。
求鯉江心和江畔同時出事,嚴律立即抽身,想要落下禦敵,卻不想方才還護著虛乾的怨神調轉槍口,竟都移動而來,短時間內阻攔住了嚴律的去路。
“妖皇,這天地下最可惜的事情是什麼?”虛乾在他身後自問自答,“是你的確有些能耐,但你的力量卻保不下所有人,你既非神亦非仙,你只是連守一個凡人轉世都要靠他人術法、受他人牽制的小角色。”
他又瞧了瞧江心:“少年劍修,呵呵,當年也算風光無限,誰不仰頭觀瞧?我曾潛在暗處,見他從我頭頂御劍而過,那把長劍我只看一眼就十分喜愛,他和我都是一樣的人,不過都是求一個長生,妖皇為何從不肯為他心軟?”
嚴律側過臉來,獸瞳中狠意湧出,不等虛乾反應,燃著靈火的長尾便抽了過去。
“轟隆——”
天際雷聲越壓越低,劈下的頻率越來越高,合陣已被此地不同尋常的波動驚擾。
轉瞬間,江畔就已廝殺成一片。
青婭後爪捱了怨神一點,身形不穩栽倒在地,不等孫化玉趕到,自己咬牙便是一口,硬生生撕下一塊兒被孽氣汙染的肉來,滿嘴是血地吼道:“保住坐陣的人!”
她的聲音裡帶了些許自己也無法察覺的顫抖。
因為此刻,岸邊的人也已看到江心那一片汙濁混沌。
忽聽四周傳來空洞瑣碎的細語:“陣眼?守著這陣眼又有什麼用呢?此陣早在千年前便已動搖,陣眼不穩,遊族墓、求鯉江陣、境外境三處空間碰撞,遲早都要毀了的,你們被騙來送死了。”
“誰?!”青婭吼道,“誰在放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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