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五、孤掌難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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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嫗尚且來不及，也不敢動用肉眼去分析，只能憑藉刻入骨髓的敏銳戰鬥直覺，判斷危險來源。

腳尖驟然發力，身子朝著左後方極速倒退。

不出所料，熟悉的力量霎時籠罩，她整個人的行動頓時遲緩，且比方才來的更為嚴重，近乎到了停滯的地步！

一道足矣貫穿她天靈蓋的弩針刺穿空氣，由天穹射下。

“嗖——”

細不可聞，刺入距離老嫗不到一寸的水窪中，如果不是她提前做出反應，怕唯有飲恨於此！

然寧無心先一步射出的弩針，她卻沒辦法完全避開。

破空聲在耳畔炸響，由於老嫗朝左側倒退，腳尖發力時，身形一弓，本該射穿咽喉的致命弩針，頓時被避開，只穿過了老嫗耳垂。

伴著刺痛，老嫗眼神，逐漸銳利。

詭異天賦力量瞬息褪去。

驀然抬頭，古樹漆黑，人影忽閃，淹沒在古樹林中。

老嫗從頭至尾都沒看到出手之人的模樣，只有一雙碧色的豎瞳在黑夜中凝視著她——如果不是突然的出手，老嫗甚至不曾發現！

轉瞬，又一股危險迎面而來，直指老嫗閃爍凝重的眼珠！

老嫗腦袋一轉，意念一動，雙眼包裹上一層靈光。

“啵——”

隨著一道如水泡被刺穿的聲響，寧赤顏下意識閉上了眼，結果弩針一過，帶起一道血光——從眼皮，到鼻樑，再到眼皮，驟然側穿！

千鈞一髮，她再度躲過了殺機！

耳畔響起一陣動靜。

老嫗睜眼轉頭時，少女已藉著弩針射出的一瞬撤離。

待老嫗再閉眼睜眼，兩塊包裹著血光的眼皮，頓時掉落，眼前——一片血色！

驚悚至極。

如果是在生死一瞬間的沙場，又或者是在外界與同代天驕鬥法廝殺，就算技不如人，寧家老名宿也認了。

生死有命，她不會皺一絲眉頭。

可在這小鎮中，在道心蒙塵後，竟然被幾個黃口小兒捉弄試探、逼入絕境！

老嫗打磨至極致的那份處變不驚的理智冷靜，終究一步步在迷失。

被她埋在理智下的，掩飾的極好的“仇恨”，在這一刻，頓時如一頭猛獸出山。

殺念瞬息就佔據了上風。

挺直著的蒼老身軀，有一絲連老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顫抖——

不是恐懼，而是一種莫名的瘋狂！

寧幽她註定帶不走了，這把老骨頭也將晚節不保，埋骨於此。

為了洗刷這一場奇恥大辱，也為了替她那不知道未來前路如何的孫兒，抹掉這隱藏的敵人。

寧家這位老名宿做了最終抉擇。

老嫗未必猜不到前路也許萬丈深淵，但這一道萬丈深淵，縱再深，也要跳！

若此戰還有餘力，轉頭更是要去抹殺了那寶通巷牟家一干老小！

至此，一雙被鮮血覆蓋的眼睛瀰漫靈光，血很快止住，當溢位的鮮血被雨水沖淡，藏在眼底的殺意頓時浮出水面。

道心徹底蒙塵。

寧無心此時已跑出百丈之外。

然老嫗身法玄妙，幾次落地，幾次發力便逐步拉近。

在意識到那“詭異天賦”並非出自寧無心時，老嫗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凝重——而在快步靠近的過程中，隱藏的危機感始終不散。

這意味著——此前出手的人影依舊躲藏於暗中。

這個念頭，在老嫗靠近寧無心三丈範圍時，得到證實。

“嗖——”

弩針自前方爆射而來，裹挾淡淡殺機，老嫗不得不避其鋒芒。

近戰搏殺不成，便只有遠攻，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