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夜來四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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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在一點點流逝，煙霧也越來越濃重，濃重到人和人對面都看不清楚。藍九的腳印在濃霧之中，卻愈發顯的清晰。當他每踏出一步，就會亮起一個腳印。這兩著腳印，如同黑夜裡的指路明燈，指引著前進的方向。

歐陽十六斷定，這腳印肯定不是藍九的，而是原本就有，只不過因為藍九的踏步而發亮。歐陽十六十分想看一看這腳印為什麼會發出光芒，但是他並沒有去做，依舊跟隨著藍九的腳步走著。隋小情已然看不見了，只是那空氣中散發的桃花的香氣，證明著她的存在。

他們還在走著，腳印還在不時地亮著，歐陽十六感覺此時的自己，如同一個百病纏身的人，每走出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。被人扼住喉嚨的滋味並不好受，而此時的歐陽十六，就已經喘不上氣來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，霧氣才慢慢變淡，腳印才逐漸消失，前的燈火穿透迷霧，變成一片朦朧的紅色，如同被血水迷濛的眼睛。

紫竹林的霧氣越來越淡，紅色的光芒越來越清晰，越來越真實，而歐陽十六的心卻越來越沉重，他彷彿感覺到，自己的命運已經不再受自己控制。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，但卻沒有絲毫辦法。

紫竹林終將是穿了出來，歐陽十六看到的，只是一個小村莊，大多數的房子都透著燈光。房子是紫紅色的，就如同紫竹林的竹子一樣紅。房頂也是紅色的，如同紫竹的竹葉。小村莊十分靜謐，那房子的燈光雖然很弱，卻給人一種溫暖。而在村莊中心，矗立著一座高大的建築物，而裡面的燈火，更加明亮。歐陽十六看了一眼藍九，藍九道:“這就是血羅宮，獨一無二的血羅宮。”

歐陽十六心裡反而沒有那麼緊張了，人就是這樣，等事情到了自己身上，反而不怕了。

藍九道:“是不是沒有想到，江湖上傳言的世外桃源，就是這麼一個樣子?沒有高山，沒有流水，沒有琴瑟合鳴?”歐陽十六道:“我想過一千種形象的血羅宮，絕對不包括這一種。如果以後再有人給我說這個世界上有世外桃源，我一定會用潦倒和尚那三個月不洗的臭襪子，堵住他的嘴。”

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笑聲，這是隋小情的。潦倒和尚是她的哥哥，她哥哥的襪子的確很臭。一個可以一年不洗一次澡的人，是不可能洗襪子的。但潦倒和尚聞起來卻不臭，他經常對別人說是天然的體香。歐陽十六知道，潦倒和尚不過是一直使用香水，一種非常昂貴的西域香水，這個秘密也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。如同胡人之所以喜歡香水，是因為他們為了遮蓋住狐臭罷了。

歐陽十六想到香氣，想死了狐臭，又突然想到了桃花，想到了隋小情，不由地看了隋小情一眼。

正在看著歐陽十六的隋小情發現歐陽十六也向她看來，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意思，臉一下子紅了，連忙說道:“我經常洗澡，一天不洗也難受。我更沒有狐臭，也不需要香水，不信你可以隨時來聞聞。”

歐陽十六目瞪口呆，他發現他遇到的女人，都很漂亮，也都很可怕，聰明的可怕。隋小情如此，李夕瑤如此，唐錦瑟也是如此。這樣的女人，是萬萬聞不得地。

藍九指了指村子裡的那個大宅子，說道:“這個村子裡，什麼地方都能去，唯獨那個大宅子，千萬不要去，連靠近也靠近。”

歐陽十六說道:“這是宮主的行宮?”

藍九道:“宮主的行宮，也不會有這麼氣派。”

歐陽十六說道:“惡狗?”

藍九沒有答話，也沒有出手，歐陽十六雖然叫了惡狗的名字，但是沒有人出來殺他，也許是歐陽十六還不算血羅宮的人。

藍九一指村頭的一間亮燈的小屋，說道:“這裡就是你們倆個住的房間。”歐陽十六道:“什麼?我們倆個，孤男寡女，就住一個房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