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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說是去追人,但趙無咎依舊是安步當車,走得不緊不慢。臉不紅,氣不喘。
可在那一眾挽郎看來,這身材異常高大的少年,一步就能頂尋常人三四步。
前行之時,他的速度也就比縱馬揚鞭慢了點,可論及耐力,怕是那從西域進貢的良駒寶馬,亦難望其項背。
“此子……嗯……非人哉……”
承議郎高以適不由得暗暗心道。
好奇之下,趁著歇腳的工夫,他也就和那鮮于叔明攀談起來。
本來,他還以為這個矮個的華服少年是趙無咎的同鄉,因為他剛才看到這兩個人相熟地打招呼,言辭舉止間儼然故友一般。
可一聊才知道,鮮于叔明是蜀中人士,而那個趙無咎則是來自河北道的好漢。
為什麼說是好漢呢?
這是因為鮮于叔明聊的興起,給所有人繪聲繪色地講起了他們在洛水上的遭遇。
他講了趙無咎是如何智辨水匪,然後又在洛水之中與那四五丈長的鼉龍貼身肉搏,以你最後單槍匹馬砍殺了錦帆賊帥……等等一系列驚心動魄的表現。
雖然期間也有人質疑鮮于叔明這是在胡吹大氣,但也有人插嘴說,前些日子他確實在定鼎大街上看到過,有地方官進獻了一顆用必須用大車裝載的巨鼉首級。
眾多挽郎議論紛紛,不過鮮于叔明並沒有向他們解釋,那顆明明是由趙無咎取下的首級,為何會成為其他人的政績?
雖然是有些少年意氣,但這個新政鮮于世家的嫡次子還知道,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當眾講出來的。
可即便如此,聽了他的講述,又看到趙無咎不凡之處的禮部承義郎高以適,也是趕緊催促著這幫他們挽郎準備上馬。
“到底是嘴上無毛,辦事不牢,這種事情哪是能拿出來說的?”催促完眾人,高以適一邊暗暗搖頭,一邊繫好了褡袢,爬上了自己的那匹淮西大青騾。
不過,在聽了鮮于叔明為趙無咎的這番造勢,高以適也有點好奇那個高大勇武的少年郎,在澤王殿下組織的這場圍獵之中,會有什麼同樣驚人的表現。
…………
“公子,我們已經看清了,前面的車隊已經順著山道上去了。”
一個臉上扎著條青巾就權當自己矇住臉龐的家丁,一個箭步就跑到一個穿著紫色夏衫的少年人身前,跪倒在地。
聽了手下來報,正坐在一塊倒塌石碑上掏耳朵的少年,驀地就站了起來。
“好!”他激動地輕吼了一聲。
如果趙無咎在場,那麼一定能看認出來,這人就是他前些日子在入洛京城的時候,遇到的那位“輕薄公子”薛承譽。
只不過,此時這位“輕薄公子”已經沒了之前那份傲氣——主要是因為,就算隔著他那身紫色綾紗,別人也能很輕易地注意到他貼身那些紗布纏繞痕跡。
傷筋動骨一百天。
這才十天不到,那日在新豐市門口因為騎著馬被過龍檻絆倒,所以摔得不輕的薛承譽,身上還帶著一些傷勢。
可今天這場簟蒲宴,還有宴會前的遊獵,他依舊拖著病體前來出席——沒辦法,作為同那二皇子殿下有一拼的、洛京城裡頂尖的貴少,他倆不說從小就“相交莫逆”,但也能夠說自打記事起就相看兩相厭。
“說不定是因為聖人天子的夜壺,哪天不小心被母狗叼走了,所以才會生出李生金那樣卑鄙無恥的狗奴!”
一想到那個狗東西,薛承譽甚至心中都有了些“大不敬”的想法。當然,他沒有傻到在一眾家丁面前,就將這話當眾講出來。
他只是開口說道:“人家澤王殿下真是好雅興,開簟蒲宴就開簟蒲宴吧,竟然專門派人來北邙山上搭建個臨時的‘自雨亭’,而且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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