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婁之英瞪他一眼,道:“案子由虞姑娘主審,她沒問到你時,你不要說話。”趙元申把脖子一縮,立時收聲。
虞可娉抬手示意,讓衛喜說說緣由,衛喜道:“我便從頭說起罷!老漢一家本是衢州富戶,靠著祖上積下的田產,日子過得倒也富足殷實,可錢財再多,也不過是一方地主,出了鄉間便無人識得,是以我家幾代人都想考取功名,無奈才疏運薄,無一人能得高中。到我成家時,得了一子取名東來,那是取紫氣東來、祥瑞高照之意,吾兒也著實爭氣,五歲便能成詩,六歲便會作文,鄉里一時稱為神童,於是我請了衢州最好的私塾先生給他授課,待他大時,又送到麗澤書院,由名師指點,讓他更進一步。
我自己的孩兒,我最清楚不過,他打小便性子軟弱,一心只會讀書,從不和人起什麼是非爭執,也不親近女色,如何會突然非禮郡主?他更不敢行兇殺人,此乃其一;再者吾兒在學院中名列前茅,堂堂麗澤書院驕子,有大好前程,將來做到翰林也不是難事,未必便比董大人差了,為何要無端去做歹事?若說這些不過按情理性子推斷,不大做的準數,那也罷了,但最讓我堅信孩兒無辜的,便是他認罪下獄的次日,我使了不少銀錢上下打點,才得以單獨見他一面,他甫一看到我,便大呼冤枉,直言自己並沒有殺人,是官府用刑屈打,他抵受不過,不得以認供。當時死牢裡只我父子二人,獄卒得了我的好處,都在門外守候,並無旁人在場,吾兒將死之人,又說這假話給誰來聽?且我倆灑淚揮別後,不過三日,吾兒便在獄中自縊而亡了,他死前留的遺書只有五個大字,上面寫的是‘爹,孩兒冤枉!’我兒子如此屈死,我要重審此案,又有什麼錯了?”
婁之英道:“衛先生,你的喪子之痛,我等都能體會,但你私自將大夥勒綁到此,也已犯了國法,你既篤定案子有冤情,何不到官府告狀,訴請重審?”
衛喜道:“死者是王爺愛女,當年王爺親自旁聽此案,又有哪個官兒不要前程性命,敢受理重審?”
安婆婆道:“衛老先生,我也曾慘逢家變,夫君兒子一夜之間同時殞命,你的遭遇,我最有體會。但你大可和我等相商,請我們過來幫你重訴案情,又何必迷暈大夥,惹來這許多怨懟?”
衛喜冷笑道:“諸位不是朝廷大員,便是一方霸主,老漢人微言輕,怎能請得動你們?咱們明人不說暗話,若非我使了手段,把大家囚在荒島之上,你們哪個肯在此聽老漢侃侃而談?只怕非但全都要走,保不齊還要將我懲戒一番,方能出了胸中惡氣罷!”
眾人知他說的都是實情,均低下了頭,不再介面,衛喜輕輕嘆了口氣,又道:“我也是逼不得已,才想出這等下策,我看了卷宗之後,便一直想去案發之地看個究竟,但秀王府戒備森嚴,我如何能夠進去?是以我變賣了家產,使了無數銀錢,尋了當年修建王府的工匠,來這海外孤島上仿造了西花苑,又在臨安落腳做了藥房掌櫃,偷偷暗查諸位的私隱為人,對照卷宗後,發覺大家的證詞頗有矛盾之處,因此便想先從供詞著手,來探究當年的真相。”
葛威道:“你……你暗中查探我們的私隱?你莫非懷疑我們故意串通令你兒入罪?”
虞可娉道:“那也未必,或許諸位都認為自己說的是實話,但那只是你們每人單獨的眼見,若把證詞放在一處,相互印證之下,有矛盾紕漏也屬平常。衛掌櫃,我便想多問一句,此事你不要隱瞞,請問你都查探到了什麼私隱?”
這話一問,眾人臉上盡皆變色,但先前早已說明由虞可娉主審問案,眾人武力全失,不敢多行造次,只得悶頭不言,只聽衛喜說道:“老漢既已做了,又何必隱瞞,我曾查到,葛掌門的令郎,在新婚當天被伯父毒死,當時還是虞小姐你親破的兇案,那也不消多說了,據傳葛掌門當年害死侄子,惹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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