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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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師父？”陸遠站到了她眼前，低頭瞧見她眼眶紅紅的，微微蹙眉輕聲問她：“怎麼了？怎麼好好的倒是……要哭了？”

那些亮著光的幻境泡沫，與眾人紛擾的聲音交織在一起，這是葉玄寧崩塌的一刻，他曾是雲浮仙山的神祇，萬人敬仰，學他斷情棄愛修仙修道，卻在這一刻之間崩塌如幻境。

小謝卻在那紛紛擾擾之中望著陸遠，說不出的萬般滋味，上一世謝丹華就是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毀了丹夕與阿遠，那一刻不知丹夕該是多麼難過，多麼無助……她曾是那麼那麼的愛著阿姐謝丹華，也那麼敬重葉玄寧，可這兩個人將她逼上絕境。

她不知那時有沒有想起魔尊來？那個會替她解決一切麻煩，不捨得讓她為難的魔尊。

應該沒想起來吧，若是她想起……這世上那個唯一聽她傾訴委屈，跟她說沒關係的魔尊為她而死了，她大概會更快的走上絕路吧。

她竟然有些慶幸，是她代替丹夕解開了那段被魔尊封印的記憶。

“不開心嗎？”陸遠伸手將她滾落的眼淚挑在指尖，那眼淚對他來說就像鮫人泣珠，令他不忍，“因為你師父與謝丹華？”他聲音輕輕低低的，被眾人的憤惱蓋住，只讓小謝一人聽到，他在這一刻特別想要抱抱她，卻怕她為難，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暗自握住她衣袖下的手指，“不要哭，是她們不好，不值得你為她們落淚。”她是個這般善良柔軟的小姑娘，他又如何放心的下她？

小謝握緊他的手指搖了搖頭，鼻酸道：“不是為她們。”

“那是為什麼？”陸遠不解。

她嘴角一撇有些難過道：“我想你爹了……”

陸遠臉色的表情就僵了住，不知該如何擺放的唇角抽了抽，心裡酸酸澀澀吃醋道：“你就這麼喜歡我爹？勝過喜歡如今的我嗎？”

他這話讓小謝悲傷不起來，立刻便道：“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你了？”怎麼就自動就位這麼不客氣了。

陸遠剛要反駁她，鬧嚷嚷的弟子沸騰起來，賀桐過來不可思議的問葉玄寧，“掌教，這些……這些可是真的？”

小謝就越過他朝兩步之外的葉玄寧看過去。

葉玄寧臉色白的像紙一樣，他百年修行毀於一夕。

“定是那邪魔之徒的心魔！肯定是假的！玄寧掌教怎麼會做出這些不倫之事！”九峰掌門憤然道，一把就將謝丹華擒過去摔在眾人之中，只恨不能手刃了她！

老仙師與那故交無言以對的瞧著他。

葉玄寧落目在謝丹華身上，在眾人面前開口道：“你們所見皆是真的，這些皆是我窺不破的心魔，我在夢魘魔體內與我的逆徒犯下彌天大錯，已不配再為掌教。”

彌天大錯……

謝丹華抬頭看著他，她與他的美夢，與他來說只是彌天大錯……她早該知道的。

他望向眾人，將手上的掌教指環褪下，轉身看向小謝，“今日當著諸位仙師、弟子的面，我將掌教之位傳給謝丹夕仙師，如今雲浮山只有她可擔此大任，庇佑門中弟子。”他將指環奉給小謝，“從今以後我只是罪人葉玄寧。大錯已經鑄成，我愧對雲浮山的列為師祖與門中弟子，今日就請掌教依照門規論處，懲戒。”他一撩袍竟然是跪了下去。

這一跪，像是跪在謝丹華的心上，她心中的神祇轟然崩潰，日後的千百年都將被眾人唾棄。

他不再是掌教葉玄寧，而是罪人葉玄寧。

小謝垂眼看著他，這些是他該承擔的，他既然對謝丹華早已動心，就該早日承擔起來，而不是一再的隱藏和退縮，“師父。”她又叫他一聲師父，看到他細微的顫了一下，就知道師父二字如今對他來說是恥辱，她伸手接過那指環卻沒有帶上，只是道：“雲浮山掌教一位並非兒戲，需要慎重，還請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