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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德一驚,狠狠瞪著張永道:“小永子,你和劉瑾之間有些矛盾朕是知道的,但你怎可將朱寘鐇謀反之事硬同劉瑾聯絡起來,朕最恨你們相互間製造不合,互相無中生有的攻訐,你們都是朕身邊的人,相互間往死裡整,朕是絕對不會答應的。”
張永噗通跪倒,磕頭如搗蒜:“皇上息怒,奴婢並非無中生有,奴婢是為了皇上安危著想,若皇上身邊真的有人是謀反的主謀,那豈不是一樁極為危險之事。”
正德怒道:“你還犟嘴,你若說朝中其他人和朱寘鐇有所勾連,朕或許還會信上三分,但劉瑾卻決計不會。你們幾個都是從東宮中便跟著朕的,又非一日兩日,十幾年過去了,你們是什麼人朕難道還不明白麼?劉瑾絕不可能跟朱寘鐇勾結謀反,你莫要再說,否則朕將重重責罰於你。”
張永磕頭磕的額前見血,連聲道:“皇上……皇上……聽奴婢一言。”
“閉嘴,滾出去。”正德真的惱了,抄起暖壺啪的砸了過來,張永不敢躲避,瓷壺砸到張永額頭上撞得粉碎,裡邊的熱水潑灑了張永一頭一臉,張永的額頭臉上頓時起了水泡。
張永渾然不顧,依舊跪在地上叫道:“皇上,今日皇上要殺了奴婢,奴婢也要將話說出來,就算是死了,奴婢也是盡忠,請皇上容奴婢說兩句。”
正德見張永臉上被燙的一塌糊塗,又滿頭鮮血,心中略有些後悔,哼了一聲道:“你可別逼著朕砍了你的頭,你這段日子立下了不少功勞,朕會好好賞賜你,但你恃功自傲想陷害他人,朕是不會手軟的。”
張永兀自道:“奴婢不怕死,但奴婢不能看著皇上有危險卻裝糊塗。”
正德正色道:“小永子,你一意糾纏此事,若你說不出道理來,朕可要不講私情了。”
張永道:“若奴婢的猜測沒有道理,任憑皇上處置便是。”
正德嘆了口氣,回身靠在床頭閉目半晌,低低的道:“你說吧。”
張永伸袖子抹去臉上的血水,燙的發紅的面板碰到衣袖上疼的鑽心,整張臉都麻木了起來,他也知道,今日既然開了口,那便沒有退路了,只求宋楠真的有什麼辦法能扳倒劉瑾,否則這件事必不會幹休,想到劉瑾的狠辣手段,張永心頭不寒而慄。
“奴婢懷疑的第一個理由是,奴婢得知,去年八月裡,朱寘鐇曾偷偷來到京城,在劉瑾的香山別院中拜見劉公公,並請求劉公公替他在皇上面前美言,增加慶王府衛士兵額至五千人。這件事皇上該不會忘了吧。”
正德點頭道:“朕當然記得,但劉瑾已經在朕的面前磕頭認錯,當初是朱寘鐇以慶王府地處邊陲,有戍邊之責為由,並稱慶王府願為朝廷養活幾千兵馬,一旦邊鎮有需,王府衛士任憑邊鎮將領調遣禦敵。朕當時答應也是因為這個原因,誰能想到是朱寘鐇這逆賊的花言巧語?劉瑾也是被他所矇蔽,這也並非完全是他的過失。”
張永嘆了口氣道:“皇上仁厚,自不虞其中有它;但奴婢知道的卻不是這樣,奴婢知道的是另一個說法。”
正德道:“什麼說法?”
張永指著那賬簿道:“皇上看看那朱寘鐇的金銀來往賬簿,在倒數十三頁上有一條記錄。”
正德伸手翻開賬簿,翻到那一頁看了片刻,皺眉道:“這說明了什麼?”
張永道:“那頁面上的日期正是去年八月,那是朱寘鐇偷偷來京的日子,記載上花銷了兩萬兩銀子,奴婢斗膽揣度這兩萬兩銀子的去處?雖然賬簿上沒有劉公公的名字,但朱寘鐇來京城前後三日,壓根沒進京城,只匿於香山之中,這兩萬兩銀子是送給誰了呢?”
正德眉頭擰成一個疙瘩,雖不能肯定這兩萬兩銀子是朱寘鐇送給了劉瑾求他辦事,但時間上如此巧合,劉瑾完全不能排除這個嫌疑。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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