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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跪在拜褥上朝拜。
馬擴禮畢,那兩個契丹少女默默地將畫像捲起來,然後緩緩地走了出去。
馬擴明白,耶律淳這是在告訴他,遼國很敬重大宋的這兩位皇帝。
不久,從側門緩緩走進來一個頭發斑白的老者,他一臉莊嚴地對馬擴說:“鄙人乃陛下的譯者。陛下龍體欠安,不能接見使者,還請使者見諒。有幾句話,陛下令我說給使者聽……陛下說,兩朝講好,百年有餘,忽而宋朝逾盟,以兵臨境,曾不畏天乎?自古違誓,國祚不長。”
馬擴先施一禮,然後才道:“兩朝和好百年,萬民有幸。可是,遼主尚在,九大王為何擅自登基為帝?為何將遼主廢為湘陰王?我朝皇帝與遼主有兄弟情誼,難道不能興兵問詢一下嗎?”
譯者默然不語,小步退出。
不一會兒,譯者捧著幾份文書又回到大廳,然對馬擴說:“這是貴朝真宗、仁宗皇帝與我朝昭聖皇帝誓書,陛下令我念給使者聽。”
馬擴一愣,沒想到耶律淳會出這一招。
真宗在景德元年與遼國在澶州簽訂了這個和平盟約,從那以後,宋國開始用歲幣換取北方邊境的和平。
對於這份盟約,宋朝一直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。
一種認為,這是宋人的屈辱,靠年年納貢才換取到了和平。
另一種則認為,用這麼小的代價,換取北方邊境的和平,是大善。
雖然軍人出身的馬擴,更傾向於前者,但他也不否認後者。
譯者讀完誓書,見馬擴似乎沉浸在其中,悄然退去。
不多時,蕭夔從側門走進來,說:“聽完誓書,馬宣贊作何感想?你朝君臣忍心違約嗎?”
馬擴沉默了一下,然後道:“我朝並非違約,倒是你們不該另立新君,遼主逃難在夾山,你們不僅不派兵前去接應,反而將其廢掉,這豈不是自亂朝綱?再說,李衍已經佔據山後,女真人也陳兵於關外,燕京危在旦夕,我軍臨邊,目的並不是與你們開戰,而是替遼主抱不平,救燕地百姓於水火,如此,怎能說我朝違約?”
蕭夔道:“馬宣贊的好口才,蕭某領教了……陛下龍體欠安,不能親自接見你,我朝將派秘書郎王介儒與你同去雄州,面見童宣撫商量兩家和平共處事宜。”
馬擴心中一動,心道:“看來耶律淳已有稱蕃之意了。”
馬擴本想再打探一下耶律淳的病情如何,可話到嘴邊又被他嚥了回去。
他想:“已經讓耶律淳動了稱藩的念頭,任務基本已經完成,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。”
可是,當馬擴回到淨垢寺之後,竟又被軟禁了起來。
馬擴感到很奇怪,蕭夔不是說派一個秘書郎與自己一同去雄州嗎?怎麼不見人來?莫非是出什麼事了?
由於與外界的聯絡已經被切斷,馬擴只能靠猜測來判斷形勢。
他猜測,有可能是兩軍已經交戰,否則,以之前的形勢,遼人應該不會再將他軟禁。
果然不出馬擴所料。
傍晚,蕭夔帶著一大幫人呼呼啦啦地來到了淨垢寺。
蕭夔氣勢洶洶地質問馬擴:“你們宋朝徒誇兵眾,沒想到天理不順,人無鬥志。昨日,楊可世率軍侵入蘭溝甸,遭到我軍迎頭一擊,你軍損兵折將丟盔卸甲,望塵而逃,要不是念及派你來談和好,我軍早就攻入雄州了。你們宋朝一面遣使,又一面進兵,這是什麼意思?你們到底在作何打算?”
說著,蕭夔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和一隻鞋,然後怒氣衝衝地說:“馬宣贊,你可認識這兩件東西?你就是不認也沒關係,劉宗吉已被我軍抓獲,他已將你們之間的齷齪全部供述。馬宣贊,你恐怕是回不去了!”
馬擴心裡一緊,但臉色仍然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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