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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自己:“多謝貴軍搭救,多謝姑娘這多日的照顧。”唐鉞現在還能想起那個女子聽到自己道謝後的笑容,有點俏皮又有點揶揄:“都是中國人,不必多禮”,聽到這句話唐鉞也覺得好笑,“地無分南北,年無分老幼,無論何人,皆有守土抗戰之責。我們現在是統一戰線,好好養傷吧。”那個女醫生的話嫋嫋入耳,餘音繞樑。唐鉞輾轉不能的時候,一直在心裡將這句話琢磨了好久。
兩人因立場形成的尷尬很短暫,因為這裡確實沒有第二個人,唐鉞仔細觀察過,這意味著安全也不安全,這意味方便也不方便,唐鉞更無法保持個人的獨立和體面,他幾乎在吃喝拉撒、輾轉騰挪各個方面都離不開那個女醫生,他只能依賴、相信、探究眼前這個時而安靜祥和、時而風風火火的小女子。
那個風風火火的小女子告訴唐鉞,她姓甄,紅樓裡甄寶玉的甄,但其他的,如名字、軍銜、部隊番號、駐地等情況,甄醫生告訴唐鉞,他們有紀律不能說。在那種情況下,唐鉞倒是說了自己叫唐子輿,救命之恩,日後還是要湧泉相報的,不知甄醫生當真了沒有。此後那個甄醫生一直叫他唐先生。
那位甄醫生,據唐鉞的觀察試探,應該是國內醫科學校畢業的,她身邊外科手術器械齊全,唐鉞腹部、小腿做了二次手術,她幾乎眼都沒眨就將他身上的腐肉切割殆盡,沒有麻藥的情況下,唐鉞想到凌遲也不過如此,但那位女醫生面對疼痛瀕死的唐鉞,卻絲毫未露出半點手怯,從這點看,她從醫時間應該不短了,但她看起來年齡也不大。她把長髮梳成麻花辮又挽成低低的髻,像年長的婦人髮型,沒有任何修飾,高高的個子,灰灰的粗布衣服,有著少女般健康跳躍的步伐。閒聊有時會有一兩句滿語夾雜在調侃裡,笑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孩子,遇事又異常的沉著冷靜。那段時間,她不斷出去採一些草藥,敷在唐鉞的傷口上;也採一些小黃花,放在窗臺上,那種黃花幹了之後仍保持開放的狀態,而且香氣十足;她還經常摘一些酸棗葉放在水中煮成茶讓唐鉞品嚐,喝著清新爽口,那是唐鉞這輩子喝過的口感最好的茶了,可惜之後唐鉞得到過各種各樣的酸棗葉茶,卻再泡不出山裡的那種味道。就比如,唐鉞現在手中的這杯,是老金從北京捎給他的,也有一種甘甜,但就是沒有那種說不清的香氣,唐鉞有時真的有點懷念那一段“遭難”的時光。
懷念歸懷念,但愧疚也是徹骨的。對於那段時光,唐鉞一般願意回憶的是前半截,至於後面唐鉞幾乎選擇了遺忘,還是因為那可惡的戰爭。那是唐鉞醒來一個月後的一天,山裡已經很冷,忽然又槍聲大作,然後不斷有傷員送過來,甄醫生在一位八路軍小戰士的輔助下做了一個又一個手術,做完手術的傷員陸續被山民抬走,戰役卻沒有要結束的意思,最後在茅屋中都可見到山上的日本膏藥旗,茅草屋也不得不放棄。唐鉞腿傷仍不能利落奔行,只能與傷員一起被扶著轉移,轉移速度踟躕如蟻行。掩護的戰士一個個倒下,傷員也被迫投入戰鬥,也一個個死去。唐鉞的腰間、胸口又中槍,最後是唐鉞拼盡了所有力氣,才將甄醫生塞到一個狹小的石縫中,自己則倒在了石縫的外面,用身體遮住了洞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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