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闕舒坐在祁翟下首。
塔布推著何容錦到闕舒身邊,卻聽布庫道:“何總管是我的舊識,還請讓他坐在我的身邊多親近親近。”
祁翟身後坐著譯官,自然不能置若罔聞。他看了看闕舒,見他沒有表現出不悅,便笑道:“應該、應該。”
塔布不甘不願地推著何容錦到布庫下首。
布庫舉杯敬何容錦道:“昨日相見匆匆,還不曾好好與何總管敬上一杯。今日布庫先乾為敬。”
何容錦的思緒已經從一團混沌中甦醒,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,“將軍客氣。”
布庫敬完酒,拍了拍手,立刻有突厥美女載歌載舞。
何容錦旁若無人地喝著酒,一杯接著一杯,彷彿不把自己灌醉不罷休。
闕舒從突厥美女舞動的間隙中尋找著何容錦的身影,見他不斷灌酒心中又氣又急,手中的酒杯不由也跟得急了些。
祁翟看著他連喝三杯,忙輕聲勸慰道:“王,身體保重。”
闕舒道:“祁翟,你可想念你的亡妻?”
祁翟舉杯的手微微一頓,黯然道:“自然想。可惜這麼多年了,她從來不曾入夢。”說著,他也狠狠地灌了自己一杯。
闕舒道:“她是我母親最信任的人。”
祁翟道:“她也是我最喜歡的人。可惜,她不能陪我白頭到老。”
闕舒側頭看了他一眼,舉起酒杯,苦澀地笑道:“來,敬不能白頭到老!”
他的聲音略大,何容錦不由抬頭,可惜闕舒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,並未發現。
天色漸晚,祁翟命人點起篝火。
何容錦喝到最後,乾脆伏在案上呼呼大睡。
布庫叫了幾聲沒獲得回答,尷尬地朝祁翟看去。
祁翟早已注意他們那裡的動靜,立刻叫人送何容錦回營帳。
闕舒原本也想離席,但布庫走了過來,看著祁翟壓低聲音道:“有人想同祁翟大人談一樁買賣。”他心中一動,何容錦說過布庫身後是確珠,這是否意味著要談買賣的人是確珠?
他們走的並不是回營帳的路。
何容錦看著漸漸偏離的路徑,拳頭悄然捏緊。從布庫給他倒的酒中摻了水開始,他已經明白布庫看到自己給他的紙條,併為自己想出了這樣一條金蟬脫殼的之計。
只是,闕舒會追來嗎?
布庫是否考慮到了這一節?
眼見離營地的中心越來越遠,何容錦的心漸漸放下來。
又要……離開了。
但事情顯然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。當他們走到營帳邊緣時,後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誰人要出營?”一聲咆哮讓輪椅的輪子驟停。
何容錦的背脊撞了下椅背,放在大腿上的手慢慢地移到扶手上。
人已經走到近前,是祁翟貼身護衛。“原來是何先生,不知道您要去哪裡?”
何容錦淡然道:“我去哪裡難道還要向你報備嗎?”
護衛道:“祁翟大人嚴令,何總管無論去哪裡都需十人陪同。”
何容錦不怒反笑道:“突厥可汗視祁翟大人為座上賓,處處禮讓,何以祁翟大人視我這個小可汗府的總管為階下囚,竟找了十個人來監視於我?”
護衛忙道:“何先生喜怒,大人並非此意。只是怕總管孤身在外,有所閃失。”
布庫派來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,見他們說了半天還不走,知道定然是枝節橫生,粗聲粗氣道:“總管,莫管他們說什麼,我們只管離開!”
何容錦心知護衛必定是在拖延時間,好叫人通知祁翟,當下點了點頭。
布庫派來的人立馬抽出刀來,將何容錦的輪椅一推,叫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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