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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,這根腰帶怕是要勒在自己脖子上了。
等到僕人找過來時他已經快要凍僵了。趕緊將他放下來,背下山,要往投宿的旅社去,卻被張居正阻止道:“直接上船,我們要立即北上!”
“北上?”老管家鬱悶道:“老爺真是糊塗了,這兩年您幾次起復不成,還不是皇帝在背地裡搗鬼?怎麼還拿熱臉貼他的冷”
“住嘴!”張居正喝罵一聲:“皇上怎樣對我是他的事,老夫為的是列祖列宗的天下!”這一刻,遊山玩水的閒雲野鶴不見了,又化為昔日那個殺伐決斷的張閣老。
話音未落,路邊茅草窠裡又蹦出幾個人,一擁而上將他們主僕三人撲翻在地,三人正yu喊叫,剛一張嘴,就被團破布堵子個瓷瓷實實。
第二天清晨,書院照常開壇設講,講壇三面的大坪上,密密麻麻坐滿了人。何心隱今天登臺,頭上的程子巾、身上的青佈道袍,都是乾乾淨淨、整整齊齊,就連鬚髮都收拾的分外利索,與平日不修邊幅、邋邋遢遢的形象判若雲泥。
待他在蒲團上就坐,今日的值日官,便帶領眾人大聲誦讀經義:“齊宣王問曰:“湯放桀、武王伐紂,有諸?,對曰:“於傳有之。,曰:“臣弒其君,可乎?,曰:“賊仁者謂之賊,賊義者謂之殘。賤賊之人,謂之一夫。聞誅一夫紂矣,未聞弒君也”
“民為貴,社稷次之,君為輕。是故諸侯危社稷則變置。犧牲既或,粢盜既潔,祭祀以時,然而旱乾水溢,則變置社稷。”
“儒家宗旨有二:尊堯舜以明君之宜公舉也:稱湯、武以明臣之可廢君也。三代以下,二者之意不明,而在下者遂不勝其苦矣”
就在同時,數千名身穿黑sè棉甲、頭戴銅盔、手持火槍的禁軍士兵,在衡陽碼頭登岸。
碼頭上已經清場,千餘名腳踏釘靴,身穿威武皮甲,手持隆慶式的內衛太監兵,已經列隊完成。
臨時堆起的矮臺上,立著東廠提督太監粱永他身穿猩紅sè的座蟒袍黑呢披風獵獵舞動,左右立著東廠、御馬監頭領和武壤將軍。
天yin沉沉的,鈴雲低垂,周遭一片死寂,只有如雨點般的腳步聲,和沉重的呼吸聲。
粱永偏又一直不吭聲。也不知他在等著什麼,其他人也只有陪他一起入定,倍覺時間難熬。
一陣腳步聲踏碎了沉寂,一個東廠番子跑步進來,直奔到粱永面前跪下:“稟督公,衡陽知府和駐軍千戶求見1”
“來得不慢啊。”粱永這才開聲了,目光依然望向江面道:“讓他們進來一道聽旨。”
“匙”那個番子飛奔出去,對被隔在碼頭外的衡陽文武喝道:“進來吧!”
衡陽知府王庭,攜一干文武來到臺前,抱拳道:“敢問這位公公,率大軍蒞臨本境有何公幹?敝府未曾接到上級文移,多有怠慢,還請恕罪。”
那知粱永只是睥了他一眼,便把目光投向等候多時的官兵道:“聽好了,朝廷出了謀逆大案1”
所有低垂著的頭,都在震驚中抬了起來,全望向了他。王庭也震驚了,站在那裡聽:“大明出了一天地戾氣所生的厭物,姓何名心隱,幾十年來一直yin謀推翻皇上,現在他聚集數千喪心病狂之徒,于衡陽石鼓山,共謀造反之計。本座奉皇命、率大軍星夜而至,為的就是將其一網打盡!”粱永的聲音,像冬天蓋了溼棉被一樣讓人難受。道明瞭目的後,他便發號施令道:“徐將軍!”
“末將在!”武壤將軍趕緊走到臺下,單膝跪下。
“本座命你立即率軍包圍石鼓山,一隻鳥不許飛進去,更不許飛出來!走脫了一個,拿你是問!”
“得令!”武壤將軍領命起身,一揮手道:“跟我走!”便率領軍隊開拔。
隆隆地腳步聲中,粱永提高嗓門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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