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預算應該很寬裕,誰知卻遭受宦官頭子滕祥,處處侵越他的職權,危言橫索、事事掣肘,令他難以為繼,苦不堪言。如以滕祥以傳造櫥櫃、採辦漆膠、修補七罈樂器為名,輒自加派,所靡費以鉅萬;又工廠所存大木,圍一丈長四尺以上者,皆價值萬金,然而內廷動以御器為辭,斬截任意,用違其才。雷禮力不能爭,反倒被內官羞辱,但憤惋流涕而已。
雷禮不忿,一紙陳情,把狀告到了皇帝那裡,並說“中官弄權、事體相悖,若留臣一日,則增多事於一日,乞早罷斥、以全國體”大有絕不兩立之勢。只要是頭腦清醒的皇帝,就應對滕祥嚴加管束,責令他少干預部務,但事實恰好相反,上覽疏不悅,當即令致仕去。若非徐階極力保全,堂堂大司空,竟因為職權被們軋而發的幾句牢騷,要丟了烏紗。
像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,但在大臣與宦官的爭執中,無一不是以宦官勝訴、大臣敗北告終,其他官員,因彈劾宦官而被降輒的也不在少數。
宦官的貪婪橫肆,權勢高漲,是嘉靖朝前所未有的,現在他們竟把手伸到軍政上來了。
坐在轎中,沈默不禁冷笑連連,看來老虎不發威,真以為我是病貓了!
果然,沒過了幾天,見成國公還沒動靜,太監們便攛掇皇帝,將一道中旨下到內閣。
那天沈默也在閣,徐階看完之後,便將諭旨遞給他,沈默一看,乃是上命,騰驟四衛仍屬御馬監轄,並派太監呂用、高相、陶金坐團營。,果然是血盆大張,胃口不小啊。
“怎麼辦?”,徐階看看沈默,目光中卻有點率災樂禍。他一直認為沈默最近的動作過大終於把狼招來了吧。所以說年青人,還不成熟啊……不過與張居正在戶部搞的那套性質不同,徐階是支援沈默這樣搞的,在因為高拱郭樸相繼去職,而使自己的名聲受損嚴重之際,徐階是迫切需要有些動靜,轉移輿論注意力的。
“一切聽師相做主。”沈默雖然早有心理準備,但看著這張御筆條子,還是一陣陣火大。
“禁軍向來隸屬御馬監,兵部不過是託管。京營也向有太監監軍的傳統也是先帝才改了的。”徐階也沒那麼多惡趣味,便緩緩道:“所以皇上這道旨意,想要更張很難。”,“如此”沈默皺眉道:“師相是同意讓宦官重掌君權了?”,“不……”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,徐階並不含糊道:“豈能讓正德之亂相再現?”,“那如何回?”,沈默問道。
“你是分管軍事的,這事兒交給你來辦吧。”但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徐階還是順嘴道:“你的態度就是內閣的態度。”
沈默本也沒指望著徐階能站出來說話,最近老首相和皇帝的關係明顯出現出現裂痕,隆慶像犟牛一樣牽著不走打著倒退,讓徐閣老頗為傷神。徐階已經不指望致君堯舜了,上不上朝、開不開經筵,都無所謂了,大臣能者多勞,替你辦了就是。
可這個月皇帝按例當享太廟,這種祭祀祖宗的國之大典,可是誰也替不了的。結果皇帝命成國公朱希忠代行。禮部尚書趙貞吉請皇帝親臨,但隆慶不集。於是徐階只好上奏言道:“祭禮,國家大典。秋季四時重禋。皇上必親躬奉裸,而後為孝為敬,祖宗列聖亦必得皇上之躬親對越,而後來格來歆。且自宮至廟,其路不遠:獻奠有數,其禮不繁。夫以廟宗之重雖勞且不當避,況非甚勞者乎?請皇上親詣太廟行禮。,帝方從之。
徐階的疏文一經公佈,舉朝啼笑皆非這哪是臣子奏請皇帝啊,分明是i蒙夫子在勸諭學童的口氣說理、開道、催促兼而有之。隆慶皇帝才不得已而勉強從之。但是勉強而又勉強的去了一次以後,還是不躬廟祀,怎麼勸也沒用。其懶怠惜勞,抑或另有隱情,非一般人能理解。
但徐階能理解,這是皇帝對自己無聲的抗議,其逆反心理已經到了,可以拿國家大事開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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