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我是一隻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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嵇黎初淡漠的語氣之下是掩藏好的陰冷，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。

顏堇琛又怎會聽不出來，幽暗的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巨潭，嵇黎初的話像是往裡面扔了顆石子兒，泛起的陣陣漣漪吞噬著周圍的一切。

是啊，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忘了溫勵寒，那可是她主動追來的，兩人還談了兩年的戀愛，曾經，嵇黎初的朋友圈全是溫勵寒愛她的印記，她滿心歡喜地給出回應，這不是單相思，是懷著走到底決心的兩個人愛意滿滿的雙向奔赴。

所以，就算顏堇琛不提，嵇黎初也不會忘。

可他怎麼就這麼惱怒呢？

一定是那張半真不假的結婚證在作怪，感情是假的，但證是真的啊！

顏堇琛有種被背叛的錯覺。

對，一定是這樣。

“合約只能約束你的人管不住你的心，你心裡藏著誰跟我沒關係，但你別在我面前表現出來，合約終止之前，你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，像今天這種一撒就會被拆穿的謊言，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。”

嵇黎初聞聲頓了幾秒平復心情，“雖然我不知道你非要跟我結這個婚的目的是什麼，但我會擺好自己的位置，今天的電話確實不是小湉的打的，我不說有我不說的理由，絕對不是故意瞞你，這電話也無關道德跟原則，只是我單純的不想說，我不過問你的生活，希望你也能給我留一點私人空間。”

話說到這兒，算是給了個解釋。

顏堇琛斂起幾分森然寒意，“你哥的事我說了會幫你處理，你也用不著再去找別人，如果你要覺得別人比我好用，就當我沒說。”

嵇黎初：“我哥什麼時候能回來？”

這是從雲州回來後，她主動詢問嵇淮森的事，顏堇琛說：“緬境每天失蹤的人口多到沒一個具體數字，當地的武裝分佈有多少你也不是沒聽過，排查鑑定都需要時間，回國的時候我會通知你，你急也沒用。”

鑑定什麼，當然是確認身份。

得到答案，嵇黎初心裡像被什麼重重給了一擊，不是很疼，但挺讓人窒息，“我沒急，再急我哥也活不過來，我只是不想他在外面待太久。”

嵇黎初自從昏迷中醒過來，前後不過半月時間，這半個月裡，她基本沒當著顏堇琛的面兒哭過，連紅眼睛的時候都很少。

顏堇琛不明白，為什麼一個人在短短半年時間裡，前後遭遇親媽跟親哥去世，又被分手，自己還差點葬身火海，事後還可以如此冷靜，就算沒有哭天喊地，起碼也得給點反應啊！

嵇黎初現在的樣子，真的是個女人嗎？

她是真的堅強到無堅不摧，還是太過善於偽裝？

嵇黎初不是不痛，在每個獨處的夜裡，她也絕望到靠安眠藥才能入睡，後來也曾鑽牛角的想過只有她一個人的日子還有沒有必要繼續。

有時候，死反而比活下去更容易。

一瞬間的痛苦跟此後幾十年的煎熬相比，她之所以選擇後者，完全是因為嵇淮森，哥哥不在了，能證明他清白的只有自己，她不想也不願讓哥哥引以為傲的身份染上一絲汙點。

哪怕她手無縛雞，這盆髒水就算不能完全潑回去，她也要回潑幾滴算幾滴。

坐落在寸土寸金市中心的夜時，是整個京州最大的娛樂城，不止大，還是最頂端的。

在這裡，但凡外人想的到的想不到的奢靡應有盡有，著實擔得起銷金窟這一稱號。

來這兒的人非富即貴，即便如此，在這富與貴裡又分了三六九等，一如頂層，哪怕再有錢，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的。

而此刻，嵇黎初就坐在這象徵著絕對權勢與地位的包間裡，以前郝湉鑫來京州的時候，裴竹帶兩人也來過幾次，但都是在樓下的豪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