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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:“自然不是,我真是位殿下大業著想。去涼州勸說元初,不過用意之一。”
“哦?”秦王道,“之二呢?”
“殿下也知,元初對我用情至深,為了與我一起,不惜與桓府決裂。”我嘆口氣,“我離開涼州至今,已近一月。元初未得我只言片語,說不定以為我死在了殿下手上。他心思細膩,最愛想些有無之事,難保因此對殿下心懷怨憤,將來不但不受招安,反而利用關中都督職權往殿下身後插上一刀……”
秦王眉梢微抬:“嗯?這是威脅?”
我無辜地望著他:“我不過將此事利弊告知殿下,須知忠言逆耳,殿下要用我輔佐,便不可憑意氣臆斷。”
秦王收回目光,拿起案上的杯子,飲一口茶。
“元初非愚鈍之人,不必提點,他也可分辨利弊是非。”少頃,他將茶杯放下,正色道,“如今乃非常之時,你亦不可輕易離去。若想要元初安心,可寫信教使者送往涼州。”
我面色一變,道:“可……”
“此事,孤意已決,不必再多言。”秦王打斷道。
我悶悶不樂的望著他,不再多言。
秦王看我一眼,卻似心情甚好。
“元初許了你何事?”他將手上的書放到案上,倚著憑几,“娶你麼?”
雖然我不樂意向秦王交代我和公子的事,但聽到這個“娶”字,我十分受用。
“正是。”我說。
秦王道:“據孤所知,你仍是奴籍。”
我說:“我早已拿回了籍書,桓府無此物,自不可將我落籍。”
我以為他會不以為然地告訴我,對於桓府和大長公主而言,他們有一萬個辦法讓我就算拿回籍書也翻不了身。
但他沒有。
“元初確是用心。”秦王道。
我心中不由一動。
他挑起這話頭正好,我可以給他畫個我與公子雙雙鞠躬盡瘁輔佐他成就帝業的大餅,讓他高興之下,許諾替我們掃除諸多藩籬障礙風風光光把婚事辦了……
但他也沒有說下去,轉而道:“若今上晏駕,以你看來,京中將會如何?”
我愣了愣,不由地有些失望。
“須得看東平王手段。”我說,“宗室亦諸多派系,東平王若不能彈壓各方,則亦不可維持許久。”
“東平王?”秦王看了看我,“如此說來,周氏、沈氏、桓氏等權臣皆不在你考慮之內。”
我說;“今上晏駕,周氏便已立足之地,沈氏亦然。至於桓氏,如殿下所言,乃弄權之輩,倒可憑世家聲望支撐一番。然天下兵權大多為宗室瓜分,就算是再大的世家豪族,也只能依附其中,擇木而棲。”
秦王正待再說,薛弼忽而到堂上來,將一張紙條呈上。
我瞥了一眼,只見那紙條甚小,一看便知是飛鴿傳來的。
秦王將紙條開啟,目光定了定。
“今上晏駕了。”他說。
這是意料中的事,我應一聲,並不驚訝。
“殿下。”薛弼又道,“有一人自雒陽而來,自稱東平王長史張彌之,求見殿下。”
秦王露出訝色,片刻,看我一眼。
“說孤近日舊病復發,正臥榻不起。請張長史到驛館中歇息,明日孤醒來再見。”他即道,“請謝長史等幕僚到堂上去,孤有要事相商。”
薛弼應下,行禮而去。
議事的地方在堂上,見秦王起身,我也跟著起來。
廊下的燈已經點起,燈籠隨風輕擺,地上的影子也綽綽搖動。
“雲霓生。”走了幾步,秦王忽而道,“你方才提出去涼州,其實不過是要孤許你與元初通訊,是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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