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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這種行為跟療傷沒什麼關係,因為凶煞的自愈能力極強,痛感極弱,它們這輩子唯一對疼“敏感”的時候也只有在……的時候,所以通常凶煞受輕傷相當於人被餵了顆不傷身的助興藥。
鬼帝這種凶煞中的凶煞,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,單純覺得梁陳那個表情很有意思,他真魂又不在,殘留的那點性子對著這個人便自動地口無遮攔。
梁陳看他一眼,水裡的手指在他腳背的一道擦傷上輕輕摩挲了一下,這人全身馬上一抖――疼的。
“好啊,”梁陳笑了一下,鬆開手脫了外衣,挽起袖子,取了邊上木盒裡的香膏,梅的冷香慢慢融在水裡,小臂碰到了那在水裡輕飄的長髮,他溫聲道,“我還以為您不會痛呢。”
鬼帝偏頭看著他微彎的眼尾,懶洋洋地冷笑了一聲。
梁陳於是自覺地做起了服務,他雖然是第一次當隨侍,但自認為做的很好。好到差點讓鬼帝睡過去――梁陳把這隻鬼推醒,誰知只這一下,指尖就躥出了千絲萬縷的紅線,並瞬間像師從了織女大仙似的在鬼帝身上織出了一件火紅繁紋的……
嫁衣。
梁陳當時就從頭到腳紅成了一根百年好合的雙喜蠟燭,眉心金印飛起一簇火光,手一哆嗦,只覺得一股異樣的血氣直衝七竅。
最最難以形容的是,這跟鳳冠配套的霞帔一到鬼帝身上,就瞬間被水吞吃,浸溼的衣料色澤更深,像被吻得微啟的朱唇,看一眼都讓人血脈賁張。隔著水霧,又映面板――好一幅活色生香的溼衣美人圖。
鬼帝眸中兩朵如出一轍的金印若隱若現,他微微仰頭看著梁陳,濃墨似的睫羽根根分明,染了水色,像沾溼了雙翅的黑色蝴蝶,然而唇色又共衣裳潑出洇血的火。
整個人豔到一種不真實的地步。
他動了動嘴唇,可能是想說點什麼,誰知還沒出聲,一滴血就滴了下來,掉在肩頭。
鬼帝明顯地愣了愣,然後也許是忘詞了,只好沉默。
梁陳一把捂住鼻子,簡直想就地鑽個洞把自己葬了。
“我不是喜歡大姑娘嗎?!”他心裡無比崩潰,“這是一隻鬼!很毒的鬼帝!我瘋了嗎?”
然而他一邊心裡痛斥自己,一邊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,就跟魔怔了似的。只覺得他熱烈得像一瓢火,燒得梁陳神志不清――明明他本身是來自那樣寂冷。同時鼻血狂流,甚至滲出指縫,梁陳暈頭轉向並莫名其妙地從中體會到了一絲熟悉感。
然後鬼帝忽然伸手拉了他一把。梁陳一個不妨馬上栽倒,就像被女妖精攝住的豬八戒,下巴嗑在鬼帝肩上――那衣服的面料十分柔滑,紋路歷歷,根本不像是幻覺。梁陳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真假這回事,下巴就被一隻手往側邊輕輕一掰,跟著唇上一涼,他四肢裡的火就一股腦地瀉了出去,只剩下一片輕飄飄的空白,驚愕地睜大了眼睛,心音鼓譟――
鬼帝咫尺之近的漆黑瞳孔印在他眼中,他略抬了一下頭,同時梁陳感覺到自己的唇珠被舔了一下。就像被一條毒蛇舔了一下似的,梁陳渾身電打似的一哆嗦,接著一陣黑霧驟然襲面而來,一口把兩人吞下,他眼前一黑,意識就被拽進了不知哪裡。
而後聽得鬼帝清冷的聲音,在耳側叫他道:“梁遠情。”
頓了一頓,他又叫了一聲:“梁遠情。”
尾音有些依戀似的,然而聲音分明冰冷。
梁陳覺得自己身體裡――亦或者是靈魂裡有什麼東西好像被這兩聲喚醒了,正在蠢蠢欲動,正要破土而出。
他忍不住伸手想抓住什麼,卻動彈不得,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攝魂了,兩人的記憶可以短暫互遞,剛想到這,腦子裡就電光石火般閃過一段記憶。
這記憶不是他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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