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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視一時看他的眼神好像看見了一鍋剛出爐的雪花糕,感動道:“那你就是我的再造父母!”
蘇循的人來送飯,不止是伙食好了,也能時不時給他遞點兒訊息,這可比無休止沒盼頭的囚禁好多了。
梁陳心裡頭悶,沒表現出來,故意開玩笑:“那我走了,我今晚連夜走,以後再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啊,不要太想我。”
“想個小金魚啊,少自作多情了,”蘇視起來轉了兩圈,“奇也怪哉,今天怎麼格外冷?這五月大熱天兒的,就算明天三階天都傾了,也不至於這麼反常吧?”
梁陳反應過來,哭笑不得:“喂,你夠了。”
蘇視還沒反應過來他說誰,直到看見梁陳那個心痛的姿勢,才知道自己是被殃及了。他冤啊,指天指地發誓:“那個,我申明一下:我喜歡的是弱柳扶風花容月貌的大姑娘,我對這個姓梁的一點兒——不,半點都不感興趣,真的。”
梁陳又不樂意了:“哎,你這身上都發黴了,我還沒看不上你呢,你憑什麼看不上我?”
“——那是被抽的,進來不得收點住宿費啊,”蘇視正面的肩頸上都是淤青,也不知道疼不疼,他滿不在乎地揮手,“得了別說了,再掰扯兩下那位會不會把我切了片著吃啊?我惜命著呢。再會。”
梁陳就不說了,感覺自己的手指頭被紮了一下,不痛,卻讓他心癢癢的。
他目光頓時柔和起來,不同於情人之間的柔情似水,在蘇視純然客觀的眼光裡,那近乎是慈悲的,他從來沒發現梁陳還有這種氣質,幾乎有點陌生了。
這也不是 九哎算啦 桓桓有所盼
明韞冰做了一場夢。
從一百年前開始,他已經很少做夢,屬於鬼族的魂元被諸天神佛印附骨之疽般地咬合,一口一口地在時間的罅隙裡撕扯出節,魂靈的意志時而正常,時而瘋魔,——那時候起,他就不再做夢了。
夢是解脫,他不配解脫。
他有時候也分不清,自己到底是不願回想,還是不敢。
那種細微的痛一開始就只是像蟲豸咬了一口,漸漸就遍佈全身,像無形卻十分鋒利的刀片貼著骨髓,框出了一個板正莊嚴的姿勢,只要他膽敢反駁,做出一個稍微不一樣的動作,歲線就毫不留情地照著脫軌的骨骼來回切割。
不允許脫出常規,不可以離經叛道。
你這罪人。
你這芻狗。
你這怪物。
怪物怪物怪物——
馬蜂狂襲似的謾罵扎進皮肉深處,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毒。
明韞冰一睜眼,就知道這是夢。
那些吐出罵言的口一閃而過,他赤著腳走在一條冰冷的死水河邊,被河岸邊的蒹葭與枯逢跟隨著,緩緩抱住。
他走到盡頭,看見一棵巨大的死樹正在河邊,像一隻蒼老的鬼爪,抓向灰暗的天空。這樹不生不死,好像從洪荒初闢就根植於這死土之中,從來也不長葉子,可是現在卻長了——
河面上有影影約約的薄霧飄向那些千奇百怪的枝椏,霧碰到無數梢頭,水滴成冰一樣凝成了漂亮的圓葉,葉尖低低地垂下,葉面上幾列血紅血紅的字跡一閃而過。
這些霧氣不知從何而來,樹葉卻像暗夜裡生長的心緒一般窸窸窣窣地掛滿了樹梢。
原來是寒蜮裡的那棵陰陽樹。
有一片樹葉被風吹了下來,灰白的,輕巧流利地落在明韞冰抬起的手上,他低睫一看,血紅的字跡就玫瑰一般綻開,現出了廬山真面目。
這字跡很難看,但不是寫的粗心的難看,而好像是痛到拿不穩筆,卻硬寫出來的難看。
是古篆體,有很多錯誤。短短十幾個字,寫錯了一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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