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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他父王有什麼火都衝他來,可涉及刺殺之事,他便不能使這種呆辦法,不但不能,還要把自己摘得乾淨,以讓他自己仍是自由之身,可騰出手來速查,速速查明真相,還蕭觀音一個清白。
可他擔心,未等他逮出幕後之人,蕭觀音即已承受不住父王的猜疑怒火,幕後之人敢於設下此事,定有萬全之備,短時間內應難揪出,可蕭觀音等不得他慢慢地查,父王對待刺殺之人,從不心慈手軟,上個刺殺父王的狂徒,被押至刑場直接剮殺,死後屍體亦被陳屍城門數日,受盡鷹鷲叼食,對待僅有嫌疑的蕭觀音,父王雖不至直接如此,但為查清此事,父皇絕不會心存什麼對待子媳的慈念,會不會在蕭觀音喊冤後,為儘快判定蕭觀音言中真假,直接對她上刑拷問一番……
想到此處,宇文泓陡然渾身發寒,他望著簾內柔弱的身影,感覺心都狠狠地揪了起來,暗暗急想如何令父王別動這狠念時,父王已負手走了出來,面色峻寒,冷冷看他一眼後,吩咐左右,“將二公子送回長樂苑。”
宇文泓正欲掙扎言語,父王已厲眸如電地剜看過來,“再在這兒胡鬧多說一個字,就關在長樂苑中,不必出來了。”
短暫的死寂後,向來呆呆傻傻、懼怕父王的宇文二公子,怯怯地低下頭去,他遵父命,未敢再多說一字,只是在遵命離開前,解下了身上的衣袍,入內披在了他的娘子身上,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。
朔風夜寒,宇文燾負手站在門邊,望著二兒子離去的身影,漸融入深沉夜色之中,沉凝不語,雍王妃回望一眼簾內仍跪著不動的女子身影,問丈夫道:“如何處置呢?”
宇文燾問:“你以為呢?”
雍王妃淡笑,“當年成親時便說好了的,家事你不插手,外事我不插手,如今事涉你的安危,已不是單純家事,我不過問。”
宇文燾原是行武之人,妻子出身遠高於他,當初他起事時,便得力於妻子母族的大力支援,在起兵之初、創業坎坷的那段時光,原為高門千金、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妻子,為他吃了許多苦,甚至還因他某次兵敗,被俘入敵營、受辱為婢、長達年餘,對待這位髮妻,宇文燾自覺虧欠良多,在得勢後,對妻子及其母族榮寵無限,日常待她敬重寬容,有時縱是知道一些什麼,也不會深究,就如一次他查知妻子曾以他的命令,阻攔一人前來求見,也並未拿此事,去斥責妻子,只當不知。
一陣風烈,吹得門前廊燈搖影亂晃,宇文燾勸妻子早去歇息後,又側身望向那簾內依然跪著的背影,雪白柔纖,如清直玉竹,恍惚與記憶中那個拜佛的身影,重疊起來,燈影明滅的一晃眼,匆匆流逝的,是多少年的舊時光。
那時,他尚年少,因傷躲在佛像之後,而她每日獨自往佛堂禮佛時,藉此悄悄送他藥食,回回她來,他便從佛像後探半個身子出來,看她在放下藥食後,只當佛堂裡沒他這個人,自顧如常拜佛,周身沐浴在明光中,端肅的神情,與少女年紀十分不符,面上是他所無法理解的認真虔誠。
一次他逗她,說她這般拜佛,連同著是在拜他了。
她雙手合十地睜開眼來,脊背挺直,清脆的嗓音如珠似玉,“沒有,沒有在拜你。”
縱是身陷泥潭,跌得再狠,他也堅信有一日騰雲而起,靜望著她道,總有一日會拜的。
但,一晃眼多少年過去,仍未等來,從負傷逃出神都,再到領兵歸來,將半個天下都踏在腳下,掌權多年的他,處處被人叩拜,甚連天子都需在他面前低頭,卻依然未見她在他面前躬身垂首,餘生不相往來,少時一約,多少年身處一城,卻如天涯海角,再未相見。
深藏心中許久的舊事,因一相似的身影,無聲浮起在心頭,宇文燾回走至蕭觀音身前,看她仍是眸光澄淨,雖未言語,眸光卻似在重複她之前的陳冤之詞,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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