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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那酒,定有問題。
宇文泓在心中確定了這一點,只是不知沉璧是受何人唆使或是威逼,他在心中盤點著有可能的幕後人選,闔眼想著想著,發現不止沉璧異常,他的這位娘子,今夜也有些不對勁。
之前夜裡的她,似無心事掛懷,總是上榻不久,即能入睡,但今夜,卻是輾轉反側,遲遲沒有入眠。
宇文泓耐著性子,一直闔目假寐,直等到身邊女子終於沉入夢鄉,方側過身去,藉著榻燈攏帳的暗紅色光輝,凝望著身邊人夢中猶然微蹙眉尖的玉白麵容。
……倒是沒見過她這般,哪怕是要嫁給他這樣不堪的男子,要與他這樣的“夫君”,同床共枕,過上一世,都沒見她為此夢中蹙眉不安……
……她這樣的異常,與沉璧今夜的反常,相連嗎?
幽靜的暮春深夜裡,宇文泓深望著身邊女子,回想著自與她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,繁亂的心緒,在無邊的夜色中,如絲如縷,沉沉浮浮。
第一次聽到“蕭觀音”這三個字,是從母妃的口中,母妃笑說要安排他娶妻,對女方的“容德甚美”讚不絕口,道此乃金玉良緣,不管他如何設法推拒,都非要他成親不可,他越見母妃定要促成這樁婚事,便越覺這婚事背後另有隱情——足以威脅他性命的隱情,也許天下間其他母親為孩子選挑良人,都盼著孩子婚姻美滿,但母妃親自為他選定的婚事,定是百害而無一利,暗埋暗淵,或能叫他一腳踏入、萬劫不復的深淵。
起先,他以為蕭觀音是母妃調|教出來的人,心機深沉,暗有手段,但,與她成親這段時間以來,他暗中觀察,各種試探,卻發現她似就只是位世家小姐,雖然性子很怪,但沒什麼心機手段,就像日光下的一汪清水而已,不是什麼深不見底的暗淵。
但,既是清水,明明該一望見底,為何卻總覺看不透她……是否是她裝得太好太好,藏得太深太深,騙過了他這雙眼睛……
暗寂的深夜裡,宇文泓眸色轉深,他無聲地望著身邊人,見睡中亦蹙眉難安的她,朱唇輕動,似在呢喃夢語。
夢語最易流露真實心思,他早已訓得自己睡夢無言,看來她,還做不到這般,宇文泓低首靠去,仔細辨聽,起先幾句夢語,太過輕低含混,他依稀只聽她似在輕輕喚什麼“娘、娘”,及後一句,她聲音微高了些,他聽得清楚,她是在喚一個人——“玉郎表哥”。
……玉郎表哥?
宇文泓聽她喚出這個稱呼後,微蹙的眉眼,如聚攏起無盡的淡淡愁煙,好似這個“玉郎表哥”,纏結著她最深最重的心事,讓她心魂繞牽,睡夢難安。
一句日有所思、夜有所夢的夢喃,落在宇文泓耳中,有了不一樣的意味,他在暗色中凝望蕭觀音許久,又回想起沉璧的反常,靜躺半晌,終是動作輕微地起身下榻,趿鞋撩帳,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裡,悄探那壺定有問題的美酒去了。
這壺助情之酒,沉璧自那夜晚膳擱置下來後,便沒再往公子和夫人的食案上端,一直拖著,直拖過了兩三日,到這一天,在陪公子夫人遊園時,恰遇見了正在賞花的王妃王爺,王妃笑同公子夫人說了幾句話後,讓他們繼續遊賞園中春景,獨將她留下問道:“事,可成了?”
沉璧立就給王妃跪了,連聲慌道“奴婢無能”,王妃聞言柳眉冷豎,正要斥責沉璧時,一旁宇文燾負手問道:“什麼事?”
王妃看向宇文燾,語氣中透著對孩子的無奈和寵溺,“泓兒都成親好些時日了,還未與新婦圓房,我沒辦法,就讓這婢子給他們呈壺助情酒,幫他們早日成就好事”,說著神色轉為不滿,冷冷看向沉璧道,“哪知這麼點小事,這婢子都做不好,這般無能,留著還有何用?!”
沉璧慌懼不已,忙不迭磕首告罪,宇文燾聞言靜默須臾,對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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