螣蛇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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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間伺候丈夫吃過飯，盧雀便準備出門打豬草，梁藤也背了大竹筐跟上，盧雀道：“小叔，別去了吧，你在家溫書要緊。”

“不差這點時間。”梁藤大跨步往前走，全然不顧盧雀的勸阻。

一早上兩人勤勤懇懇地勞作，眨眼到了中午，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往家趕，忽然梁藤停下腳，等盧雀走到身邊的時，對她輕聲道：“嫂子，我不在的時候，辛苦你了。”

盧雀愣了一下。

梁藤又道：“哥哥需要你照顧，娘年紀大了，也幫不了你什麼，我去學堂了，現家裡的重擔都壓到嫂子身上……”他默了默，又打起精神道，“不過快了，嫂子，等過得兩年，一定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，你也不必如此辛苦。”

盧雀腦子還沒回過神，梁藤又轉身往前走了。

她看著他的後腦勺，心道，這小叔子，人還挺不錯。

他在家的這段時間，盧雀真的特別輕鬆，以至於他去學堂後，盧雀十分懷念他在家的時光。

開春過後，鶯飛草長，盧雀會推著丈夫出來曬曬太陽，說是夫妻，但兩人越來越像兄妹倒是真的，沒有肌膚之親，再怎麼親暱也少了些男女之情。

婆婆看出端倪，對她十分不滿，慢慢地對她罵罵咧咧，後來甚至會當著大兒的面唸叨盧雀，嫌棄她不會生養，沒法給梁家傳宗接代，言下之意，竟有些想休妻重娶的意思，可到底重娶的成本高，她也只是唸叨唸叨。

盧雀在地裡做活兒的時候會聽到些閒言碎語，她擔心自己會被遣回孃家，她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，想著或許有其他辦法懷孕，便對丈夫說，“相公，你有沒有其他法子讓我懷孕啊，我要是不給你生孩子，娘怕是要罵死我了。”

丈夫的臉色難堪，低聲道：“沒有法子……”

盧雀失望極了，“我再不給你們梁家生個孩子，我怕我真的呆不下去了……”

丈夫聞言，卻突然若有所思地喃喃道：“梁家的孩子……”

秋分過後，傳來小叔子中舉的訊息，全村人都來看熱鬧，小叔卻只是淡淡地笑笑，不張狂也不冷拒，禮貌地招呼了好些天。

婆婆心情很好，這兩天盧雀罵都捱得少了，可日子沒安生兩天，似乎是小兒子越好，婆婆心裡對大兒子就越愧疚，畢竟當初大兒子就是為了盤活一家人才去入伍當兵的。

現落得一身殘疾，媳婦也不是個爭氣的，到現在肚子都還沒個動靜。

如今小兒考上舉人，年餘了佃戶的租子也收到了，心裡有底氣，瞧盧雀越來越不順眼，日常找茬罵人是信手拈來，梁藤有些奇怪孃的所為，不過自家娘，也不好多說什麼。

這日盧雀一邊打掃雞舍一邊被婆婆指桑罵槐，“也沒少你吃穿，怎麼就點用都沒，養只雞還知道下蛋呢！”

盧雀身形嬌小，瓜子臉大眼睛，瞧著確實不是好生養的模樣，她正被婆婆嫌棄身材，那邊梁藤走過來勸婆婆，“娘，哥哥嫂子這麼年輕，哥哥都不急，您急什麼。”

婆婆見小兒來了，唯恐他讀書人聽到不雅，才訕訕地閉嘴進屋了。

梁藤見嫂子蹲在雞舍裡打掃，雞舍味道難聞，她彷彿毫無知覺，沉默地做著手裡的事，認真細緻，嬌小的身形顯得十分伶仃，她也就十六七歲，比自己大一點，整天忙裡忙外卻還要被母親這般嫌棄，不由得有些憐惜她。

梁藤走進雞舍，蹲下.身和她一道收拾，低聲安慰：“嫂子，娘她就是覺得虧欠哥哥，你別往心裡去。”

盧雀抬起臉，笑道：“沒事兒，只要娘不攆我走就好！”

題外話:寫完這個腦洞，暫時就不寫腦洞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