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 濃雲翻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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賓客散盡，這一場矚目的婚禮，卻以這樣的方式收場，無疑讓他人唏噓無比。

哀嚎與悲愴哭聲是這場婚禮的主題，小孩兒都被大人捂著眼睛跟耳朵，生怕為小孩兒留下陰影。

林家的老爺子見到長女自殺的那一刻，猝然倒地，被立馬送去了醫院。

糾葛了幾十年的林舒燁與齊思賢，也被抬上了救護車，縱使早已無力迴天。

滿地的白色玫瑰，被這分不清究竟是誰的血跡染上了顏色，沒有人願意繼續留在這裡。

對於他們來說，這場豪華的婚禮，這無疑是一場驚魂之旅。

賀家人在震驚與嘆息中逐一離開，他們都清楚，恐怕最難以接受的人，是齊祁。

齊祁的頭紗已經被她扯了下來，盤好的頭髮垂落了下來，臉上跟手上的血跡已經乾涸，她坐在了層層婚紗之上，看著地上逶迤的鮮血，精緻的妝容已經無法掩蓋目光的呆滯。

“祁祁？我帶你回家，好不好？”

賀清讓擁住了她冰涼的身體，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，長長的裙襬沿著血跡沾染的地方被他撕掉，他只想帶著齊祁回去。

齊祁一聲不吭，沒有人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。

回到亓園後，賀清讓將她身上紛繁複雜的婚紗脫掉，將人放進了早已充盈溫水的浴缸裡，血腥味這才完全在兩人的鼻腔裡消失。

白色的泡沫將她剔透的身軀全然遮住，賀清讓耐心而又仔細地將她頭上的髮膠與臉上的妝容卸下，一張白淨小臉才全然露出。

浴缸裡的水因為賀清讓的進入，稍稍溢了出去，他緩緩將她靠近，肌膚相貼，親吻著她的臉龐，

“蒼天日月可鑑，我永遠愛你，永遠忠誠於你。無論貧窮富有，健康疾病，順境逆境。賀清讓永遠陪在齊祁身邊，永不分開。”

這一場被還未開始就結束的婚禮，誓詞還未來得及從彼此的口中說出。

在此刻，賀清讓帶有磁性的嗓音將這本屬於他的誓言對著他的妻子宣告。

一顆鑽戒被緩緩推入齊祁的無名指之上，齊祁緩緩抬起眼眸望向面前的這個男人，鼻子猛地一酸，問道，

“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嗎？”

“當然。”

終於不再是血腥味充斥的空間，沒有那麼多人的眼睛注視著，沒有縈繞在她身邊的愛恨糾葛。

有的是浴室裡的霧氣繚繞，打溼的頭髮粘在她的額際，一雙眸子裡舒燁染上了幾分霧氣，一滴淚在下睫毛上凝結成珠，她的嘴角終於微微上揚。

那些零碎的回憶一點一點拼接，讓她終於在今日有了一點眉頭。

原來她等這一刻，已經整整十年了。

終於等來了賀清讓的愛，等來了賀清讓由衷地對她說出婚姻的宣誓，等來了她們的洞房花燭。

齊祁主動地伸出手臂抱住了他，目光逐漸冰冷地直視前方，輕聲道，

“賀清讓，我愛你。”

到此為止。

夜雨瀟瀟，淅淅瀝瀝地撲打著窗外的梧桐葉，臥室裡大床上蠶絲被裡如同濃雲翻滾，一次又一次地奮力突進，額間的汗水如風雨驟降。

明天若是末日，那麼他們在這一刻是心意相通的，正如平常夫妻一般，完成著這神聖般的階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