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山高水遠之叄 布包探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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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隸書創造者程邈，曹操謀士程昱，唐朝開國名將程知節，北宋宰相程琳，宋明理學奠基人程頤、程顥，清篆刻家畫家程邃，清戲劇家程長庚等，皆為社會貢獻了我家之力。亦衍生諸多宗祠通用聯：‘祥雲瑞日，玉色金聲’、‘重黎聰哲，休父疏支’、‘衡陽主簿，河洛淵源’與‘揉春為酒，剪雪成詩’等等，廣為美談。

夫我村之由來，元潭祖之後，一支先祖復回河南。至宋末，八十一世祖三兄弟為避戰亂遷來柳城。長兄大度居於本村，老二居於安津縣茨頭堡程家樓，老三居於運河西岸之鄰省東橋縣。迫於生計，三兄弟分居兩省三處，弘揚族人美德，農桑為本，贍老哺幼，團結進取，故祖業日盛，人丁興旺，至今我村程氏後人已逾七百七十九人。

作為中華大家庭一員，族人現主要分佈於豫、皖、魯、湘、川五省。吾輩系程氏後人，無論為官為民為工為商，蓋追老祖謀生之艱辛，以繼先人之美德，發揚光大族人之精神，繼往開來，懇期有功於祖國，有功於社會，以光旭我三千載程氏家族。

因我村大譜八年前被毀之一炬，故此次修譜，近聯安津縣與東橋縣族人，遠聯天津團泊窪、山東即墨和河南洛陽等族人，調查範圍之大，歷時之久，望持書者慎存。

一九七七年十月

合上家譜，閉上眼睛，程家庚兩臂撐在桌上，雙手揉了揉有些痠痛的眼皮。

“天當屋哎地當炕，春來秋去趕路忙。

風霜裡爹哎雪雨裡娘，一地強種萬世兒郎。

踩俺的有雞狗哎，食俺的有牛羊，一茬兒比那一茬兒根兒壯。

千年寒星明哎，萬年殘月亮，草命賴又長。”

他哼起了幼時爸爸教唱的歌，也想起了田地裡各種熟悉的草：青麻、白茅、地黃、香艾、小飛蓬、白頭翁、車前草、大刺蓋、燈心草、掃帚菜、含羞果、地仙花、薺薺菜、地胡椒、婆婆丁、青青菜、三葉草、滿天星、狗尾草、千人踏……這些草自然造化，千姿百態。這些草吸收了日月精華，可做菜、入藥、餵養牲畜、編織和觀賞等。這些草匍匐大地，無處不在。這些草天生地養，春風吹又生。

萬籟俱寂中，一代代先祖的形象浮現在眼前。在那一張張柔軟的宣紙裡面，他看到了先祖們的足跡，聽到了先祖們的吶喊，嗅到了先祖們的氣息。是的，妹妹說的沒有錯。今天自己走的路，世代先祖們都已經走過了，自己仍然行走在家族的歷史長河中。譜書上，自己不過就是“一百一十一世家庚”八個字的符號。家族尚且如此，泱泱社會中一個人更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。程家庚再一次站起身來，移步到西窗前。窗外啟秀北大道上沒有了車輛，只有微弱的路燈還在亮著。照耀著長夜，等待著天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