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衝刺市場之貳 女色沉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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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東昇帶一鍁一桶一黃狗，柳都家園裡撅著屁股栽了一個月柳樹。

去年村裡人都回遷了，他要讓這裡跟先前一樣，樹滿村柳成蔭。一株小樹以後就是一片綠色，一片綠色就是一抹鄉念。白天干活累，晚上倒頭睡。偶爾睡家裡，多數睡大廈。餐飲部夏亞萍不上手，能上手的豔豔冷冰冰。大半夜裡醒來，望著窗外數星星。

這天晚飯後遛彎。一陣熱風吹過，噴嚏震天響，一聲啊哈立時骨舒肉鬆。昨晚北轉，跟村裡人嘮嗑。今夜南行，尋楊看柳。天利大樓北，柳都家園。天利大樓南，一家新開的駕校。駕校再往南，是去年新修的一條東西馬路果園路，老年間村裡果園所在，現在路兩旁都是些齊整的兩層沿街樓了。果園路旁無果樹，柳都家園跟城區已連為一體。

方到路口，纏綿的、豪放的跟沒調幹嚎的各種歌聲，便向耳洞呼嘯而來。果園路上百米內道路兩側，全為卡拉oK的世界。滿街霓燈閃爍下，一個個紅燈籠店楣上飄蕩，二層拉著薄紗簾的窗子上人影頻動。店門口各色人等進進出出，一股股濃烈的帶著香水和菸酒氣的混和氣味衝將出來，瀰漫在馬路上的空氣裡。

歌廳裡濃妝豔抹的小姐姐們，十大碗飯莊常客貴客。經常光顧飯莊包間，菜點最貴的，多是吃一半，大方地給六阿黃剩一半。歌廳喧鬧，小姐姐們迎送客人時搔首弄姿，附近居住的人們擔心孩子路過時眼睛被汙染，投訴到區裡。據說工業園二把手房主任開明，揚言改革先開放，沒有休閒娛樂就沒有經濟繁榮。雖屢有投訴，一年多來卡拉照樣oK，給人以綠意遐想的果園路全市出了名，運河西岸的外省亦有客來。人們笑談，工業園房主任打出租，黃包車是也。

“月子彎彎照九州，落日炊煙讓人愁。

幾家夫婦同羅帳，多少漂零在外頭。

有心唱曲喚郎歸，又怕流言夫家休。”

西走到東，東走到西，劉東昇邊走邊哼。小溜一圈兒，呼六阿黃迴轉大廈。

月明瞭，夜靜了，果園路上的歌聲稀了，劉老闆輕出門緩邁步，孤身夜行。

待走進一家路東頭的歌廳，早有熊貓眼小姐姐迎上。啟血唇拉來客，說哥我是小曼，來唱歌呀？劉東昇轉轉脖梗子，說買豬肉上市場，俺來聽恁炕上唱歌。小曼嘻笑著，挽起客人胳膊進入二樓房間。想來，這小曼跟二十多年前南方的髮廊妹子並沒兩樣，夜貓子上宅，且奔正題。然而小曼並不著急，一邊昏暗中發著簡訊，一邊跟他胡扯閒談：哥做啥的呀？

劉東昇說俺是作詩的，俺叫李藍，不，李紅，不，李白李白。小曼說哥是詩人，念首詩來聽唄。唸詩難不住，剛做地產時，聘了中文系雙棒兒姐妹花做秘書，早有教他。褪去衣裳，劉東昇盤腿坐起，打著手勢，用柳城風味兒的普通話一本正經地朗誦起來：

“因為有夢想，所以俺走向遠方。因為無所依靠，所以俺選擇堅強。”

看他蒼蠅採蜜的樣子，小曼捂著蜂腰肚子笑岔了氣。笑土包子唸詩，笑土包子驢子拉磨上了圈套。門突然開了，兩個穿著警服的民警閃了進來。一個驚呼：劉總是你啊？一個道是：不好意思劉老闆，我們接了舉報說這裡涉黃，這事弄地，私了算了吧。

羊肉沒吃到，惹得一身騷。喚來程耀旗，交了五千塊。劉東昇罵罵咧咧，悻悻而歸。

一覺睡到第二日晌午。正要起床，餐飲部經理夏亞萍敲門，說劉總，有個叫小曼的姑娘找你。小曼進門，低聲道是對不起劉哥，要知道是你，昨夜裡就不敢算計了。劉東昇皺眉不解，小曼說是派出所跟自己下了套。“俺操呔。”劉東昇豹眼圓瞪，嘴裡唸叨著娘地讓鷹啄咧。小曼試探著坐在床邊，說以後要是需要了，把我叫到這來就行。

嘴邊的鴨子自不能飛。不一會兒，劉東昇四肢麻爪癱如爛泥。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