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舟搖楫震之肆 傾囊以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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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利公司成為明月湖總包商，瞞住了東北建築公司。合約中有記，東北公司施工量最終統計到天利名下。豐總跟劉東昇心照不宣，東北公司多幹一天，就省他們一天人工錢。

劉東昇再次籌集來的一百八十多萬又要用完。方預算員說，除去人工費再有一千萬，就會全部完工。不聲不響，劉東昇坐上了回鄉的火車。坐著吃坐著睡，一天兩夜坐到柳城。

劉東強跟哥哥躲貓貓。劉東昇只好先找老哥，讓他把養殖場的活物兒全部處理掉。好生勸慰。找到旺叔，劉永旺說市場形勢變化，建議把預製廠改成商品混凝土公司。劉東昇承諾，專案完工必定投資商混，只是眼前還要長輩大人顧全大局。停產的預製廠貢獻了六十萬。事無可做，劉永旺跑去方程公司蹭EmbA網課。沒有人知道，五十多歲的老劉中了哪門子邪。

前邊跑著四阿黃，後邊跟著五黃黃，劉東昇每天穿梭在十大碗飯店、麵粉廠跟養殖場之間。四阿黃逢狗必汪，在它的帶領下群狗齊歡，一時間全村人都知曉黑東昇又回來找錢了。十大碗飯店被榨出十一萬。躲過初三躲不過初四，劉東強被擠出三十萬。養殖場賣了四十一萬。傾囊以投，全都打到深珠而去。劉東昇明白，再回來，定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口咧。

劉東昇沒錢可用，曾跟他一起競買工具廠的徐大海，卻錢無可用。

終究不是幹工廠的料，短暫的兩年多興盛之後工具廠衰敗。產品賣不動，工資社保拖欠。徐大海一籌莫展之際，柳建集團相中了工具廠地盤，趕在政府推出《城市經營用地出讓招標拍賣和掛牌交易辦法》前，買下工具廠地塊，工轉商搞起房地產。付了拖欠的工資，補繳了社保，徐大海轉手有了四百多萬。考察多日，打算買下一條街面的商鋪。每平一千出頭的價錢，兩百米長沿街鋪子可盡收囊中。正當徐大海準備簽約之際，民經委郝勝超來電，道是好政策來了，本地牛奶廠空白，政府對建奶廠的企業將給予大額補貼。呼和浩特的蒙牛成立兩年，做得風生水起。這年代海闊憑魚躍，天高任鳥飛，絕不能去做守財奴。一番話聽完，徐大海扔下要簽約的筆，轉身而出……

劉東昇來到鐵佛寺時正值飯時，坐下就吃，兩個活子（一種餡餅）一碗山芋粘粥下肚，這才抹嘴去跟師傅嘮嗑。家裡再也榨不出錢來咧，他想問問老師傅往下的道怎麼走。打小看著倆孤兒長大，釋參把透了孩子們脾性。見黑小子少有的想張嘴又說不出的樣子，告誦他有難處就去找家庚，過咧眼下這一關，就該回來咧。

打出租，道是去火車站，司機說劉老闆去哪出差？劉東昇說恁咋認得俺？司機說郊區名人哪能不認得，順口問深圳在哪裡？劉東昇道是廣東，順京廣鐵路線就到。司機撓撓頭說沒坐過火車。下學進工廠，戀愛結婚生孩子，下崗開出租，別說坐火車，都沒出過柳都。

到火車站，劉東昇左掏右掏沒掏出錢來，司機說劉老闆沒零錢就算了。劉東昇說算咧不行，還得借俺一百，換了衣服，荷包裡一個子兒沒有，膩歪唻。司機說剛好身上帶著兩百多要買東西，全給你。接過錢，劉東昇要人家寫了電話跟姓名。回家用不著花錢，車票也是劉東強買好的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，幸虧碰上好心司機。兩年後，出租司機中了劉老闆大獎。

手下人勸劉東昇適可而止，不要再往裡砸錢。劉東昇道是幾百個別墅就在這嗨兒（這裡），能長腿兒跑咧不成？錢是王八蛋用咧才能賺。夥計們天天發牢騷，受之不了，劉東昇叫來劉和平給大家說因由。然則隔牆有耳，東北公司邵總聽到了天利總包的真相。

邵總拉著劉東昇找到豐總，劉東昇許諾，跟明月湖結算完成會如實與邵總結算。邵總希望豐總當下付清，要麼補籤合同，結算時支付延期利息。商談未果不歡而散。

邵總帶著三十多名建築工人，呼啦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