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二章 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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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好眠，喬依醒來的時候，細碎的陽光透光白色紗簾斑駁的灑在人身上，她走到窗邊，拉開窗簾，輕嗅了一口窗外的馨香，頓覺神清氣爽。

她走到客廳，見桌上擺放好了早餐，旁邊有一張便籤，上面寫著：小女朋友，早安，我先去醫院了，記得把早餐吃了。

喬依拿著紙條，笑了笑，坐下來吃了早餐就去電臺了。

宋逸岑到醫院後，就進行了準備工作。

測量完星星的指標後，宋逸岑看著小小一隻躺在病床上的星星。

他剛走到床邊，就被星星的小手拉住，小姑娘聲音小小的，神色平靜，沒有一絲懼怕：“叔叔，如果星星還活著，可以讓漂亮阿姨來陪星星玩嗎？星星喜歡漂亮阿姨和叔叔；如果星星不能活了，叔叔可以把送我的芭比娃娃讓我帶走嗎？我不害怕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下，但是我怕孤單”。

他神色柔和，聲音溫柔，“星星，相信叔叔，我們可以打敗怪獸的”。

“萬一沒有打敗怪獸呢？”她的聲音裡有一種執拗，“叔叔還是答應我吧，不然我害怕”。

說著她伸出小小的小拇指，宋逸岑把手指伸過去，小姑娘頓時露出一個虛弱的笑，但卻是滿足的，“叔叔，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”。

她像往常一樣和宋逸岑用拉鉤約定，繼而露出開心得笑：“叔叔，我不怕了”

“那星星待會記得要配合叔叔打怪獸”他的心頭酸澀，聲音有些梗咽。

幹這一行，註定要面對很多生離死別；他第一次送走的病人是一個老人，手術失敗，走出醫院，他遺憾的向家屬搖頭，家屬的痛哭嚎啕歷歷在目，走出醫院。

他哭了，在空蕩蕩的街道，像是找不到歸路的遊魂，一片迷惘。

他第一次覺得生命是那麼的脆弱，痛恨自己的無力，所以一直很努力的提高自己的醫術。

後來經歷多了，也不能說是麻木，只是漸漸習慣自己的無能為力。每送走一個病人，他就會跑回家裡的酒窖裡，喝到爛醉，醉到麻木自己難以言說的痛感。

他不喜喝酒，酒量也一般，但是沒有比這更能緩解鬱結的方式了。

星星的媽媽和外婆簽好了術後風險協議書後，強忍住眼淚，到窗邊和星星說話。

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，他不會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。但這百分之二十的機率他會用盡全力抓住。

他和同事去換衣間換衣服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，小女朋友的訊息進來了：男朋友，加油。後面付著幾個親親抱抱比心表情包。

宋逸岑看了眼，沉悶的心情散去不少，回了個“好”，他就放下手機，和同事進了手術室。

喬依下班後就直奔醫院，她到宋逸岑辦公室的時候，門是虛掩著的，她敲開門進去，一個實習生模樣的人，在他桌上整理東西。

一看到喬依，那靦腆的小男生就先對她說宋逸岑去查房了。她走到星星病房的時候，裡面一個小護士在整理房間。

病床上的床單被套整潔，疊得整整齊齊，地面也整潔的一塵不染，夕陽照進空曠的房間，顯得寂寥，了無生氣。

她的心口有些悶，那日小姑娘的音容笑貌彷彿就在眼前，心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小黑屋，狹悶無法排解。

小護士出來後見她在這，就詢問了她。

喬依朝她露出一個艱澀的笑：“我可以進去待會嗎？”

小護士雖然對這種行為很迷惑，可見她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，也就善解人意的點點頭。

喬依走進去，坐在那日的床頭。突然覺得生命很是脆弱，消散了就空蕩蕩的，再也尋不到痕跡。

夕陽投射在她的臉龐，她卻感到惆悵，想著小姑娘乖乖巧巧懂事的模樣，眼淚還是忍不住嘩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