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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句話,像是突然挑起了華陽大長公主的無窮怒氣,原本淡定的她,嚯然轉過身來,冷冷直視著沈湛斥道:“不認識你娘?!!你為一個女人,昏了頭了你!!!”
“是!兒子是昏了頭了!!”沈湛亦忍不住提高聲調,“兒子竟沒早些發現母親的險惡用心,竟以為母親僅僅是不喜阿蘅,就如尋常人家的婆母,對兒媳不滿一般,忘記了我的母親是令世人側目的華陽大長公主,忘記母親您是如何跋扈專橫、手段嚴烈,忘記您是把權勢看得比自己兒女幸福更重的人……”
沈湛話未說竟,已被遽然起身的華陽大長公主,一掌摑打了下來,他生受了這一掌,耳邊嗡嗡作響,仍是昂起頭來,目光如灼地看向身前氣得直顫的中年女子,一字字咬牙迸出。
“母親,我當初說過的,兒子雖沒出息,可您到底,也只有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兒子,如果阿蘅有事,不管這事情看起來和母親有沒有關係,兒子都絕不獨活”,他目中如有火焰,摧枯拉朽般能燃毀一切,灼灼逼視著自己的母親,“溫蘅是我沈湛沈明郎的妻子,天底下沒有人能分開我們,沒有人!!就是死亡,也不能將我們分開!!!”
東方初露魚肚白時,靜謐的清晨漸為雀鳥喚醒,溫羨下榻梳洗,換穿上從五品緋色官袍,佩銀魚袋。
他前日被從天牢釋放,昨日休整在家,即忽然接到升為從五品侍講學士的聖旨,向來出身寒微計程車子進入翰林院,都需熬上兩三年資歷,才能向上爬,他溫羨入翰林院不過兩三月而已,並沒做出多少成績,還牽扯了那樣一樁大案,聖上為何會突然提他官階?!
溫羨對此茫然不解,但天恩如此,唯有謝恩遵從,自今日起,他將正式成為從五品翰林院侍講學士,回到翰林院為官。
溫羨因心事沉重,昨夜時睡時醒,天未亮時聽到馬嘶聲,即知明郎離了這裡,他換了官服往小廳去,果見膳桌旁只有妹妹一人,正親自將盛在青瓷大碗的熱米粥,舀盛至兩隻小碗中。
溫羨見妹妹神色平和,一邊盛粥一邊還對他笑了笑,也回之以一笑,兄妹二人一同用了早膳,而後妹妹一直送他到門口,溫羨笑勸道:“好了,回去吧,在家裡等著哥哥回來,我今日公事做完後,會順便去趟繁街,給你買錦福記的山楂糕帶回來。”
這是哥哥出獄後,二人的第一次分離,雖然僅僅將是一個白日的時間,但溫蘅難免想到那一天,她一直在家等著哥哥,一直等到天色黑透、飯菜涼透,哥哥都沒有回來,她憂急不安,正要去找時,知秋帶來了哥哥入獄的訊息……
溫蘅強壓下心中低暗的情緒,含笑對哥哥道:“好,我就在家裡等著哥哥,哪裡也不去,哥哥既說要給我買山楂糕,可不許騙我,不然我要鬧脾氣不吃晚飯的。”
“哥哥何時騙過你?!”
溫羨笑著出門,上了馬車,溫蘅目送著哥哥馬車漸遠,暗想宦海沉浮,京城權貴眾多,官場更是錯綜複雜,哥哥也非重名重利之人,若她與明郎和離後,能與哥哥回到青州琴川,侍奉父親,平靜度日,只當這裡發生的一切,都只是一場夢,該有多好……
……但……這也應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罷了……
一想到紫宸宮金鑾寶座上的那位,說要與她“長長久久”,溫蘅更是心緒低沉,她慢慢踱走至庭中秋千架處坐下,心神不知搖散多久,聽宅內僕從低喚“侯爺”,回身看去,見是明郎回來了。
明郎走上前來,從後擁著她道:“我請了幾日假,這幾天,不去官署,就專在這裡陪你。”
溫蘅側眼看去,見他右頰處似有紅印,驚怔地伸手觸去,“……明郎,你的臉怎麼了?”
明郎不答,只是更加用力抱住她,在她耳邊沉聲道:“阿蘅,這世上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,誰也不能,我們要長長久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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