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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,手端著小碗,親自持勺舀挖。
沈湛坐在一旁,目光垂落在妻子腰畔所繫的香囊上,水墨蘭草,不是繡著蘅蕪的那隻,說來他有多久沒再見過那隻香囊,那香囊只在慕安兄來的那一日出現過,之後又消失地無影無蹤……
……他不想猜疑,他想要永不相疑,可是,那確實存在的避孕藥丸,妻子的推拒態度,還有這些日常蛛絲馬跡,由不得他心中浮起重重疑慮,他願永不相疑,可她,真的永不相負嗎?……
溫蘅不知沈湛所想,慢慢持勺挖盛了小小一碗,又澆上了滿滿的鮮美雞湯,端至沈湛面前,淺笑道:“嚐嚐看,看有沒有比上次進步一些?”
應當清爽鮮美的糯米參雞湯,喝在口中,卻也像是沒有什麼味道,沈湛心中的刺,如鯁在喉,隨意喝了兩口,即垂下了持勺的手。
溫蘅唇際的笑意滯住,“……不好喝嗎?”
她看沈湛垂目不語,訥訥輕道:“……我還以為,能比上次做的好一些……罷了,不好喝就不喝吧……吃菜吧,家裡廚子的手藝,總不會差的……”
溫蘅說著要將沈湛面前那碗糯米參雞湯端開,卻又見他突然又動勺舀喝,沉默地低著頭,幾是囫圇吞嚥般,飛快地將那碗雞湯用到見底。
溫蘅看著這樣的沈湛,心裡浮起異樣的感覺,慢慢地在他身邊坐下,輕問:“……怎麼了?”
“……沒什麼”,沈湛低道,“只是朝事上,有些不順遂……心裡頭不大舒坦……”
朝廷上的事,溫蘅也不好多問,她幼讀史書,對如今朝上“公主黨”與“帝黨”暗中相爭的局勢,並不感到陌生,可是像今上這樣,對華陽大長公主一派的勢力,極力打壓的同時,卻對她唯一的兒子,另眼相待,信任有加,這樣的情況,史上倒不多見。
她知道,明郎心底,極不贊成華陽大長公主如此爭權,一直冷眼旁觀,從前心裡默等著“帝黨”徹底壓過“公主黨”,華陽大長公主徹底被褫權的那一天,他並不為他母親的未來擔憂,因為他極其信任聖上,相信聖上並不會“狡兔死走狗烹”,不會手段酷烈地對待失敗的華陽大長公主,以及過多地遷怒沈氏,應該只會將失勢的華陽大長公主,當做尋常公主對待,不會嚴苛地秋後算賬,鬧到要見血的地步。
三四年暗鬥下來,如今朝堂之上,“公主黨”正日漸式微,這樣的趨勢,應在明郎預料之中,他或許為此心有感嘆,但應不至於,如此低沉……可是華陽大長公主私下責罵他,身為人子,卻不與生母同一戰線?……
溫蘅知道,因為搬離武安侯府、與妻子另外安家的事,明郎在外承受非議,他原也是個孝順之人,雖不愚孝,但對如今因為政事和她,與他母親之間鬧僵到這種地步,應也心情沉鬱,難以寬心,只是從前,都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來……
她與華陽大長公主之間,是死結……溫蘅望著這樣的明郎,也不知該說什麼,夫妻之間的一頓晚飯,如此沉寂用完,侍從收拾碗筷,明郎挽著她的手,一路無言地回走至寢房中,見侍女端水進來,要伺候盥洗,道:“放下吧。”
侍女們遵命退出去,明郎令她坐在榻沿,將浮漾著花瓣的溫水端至榻前,要幫她脫鞋沐足。
溫蘅想起初見皇后的那一日,那天她從宮中回來,明郎也是這樣,執意要幫她清洗,結果洗著洗著,笑鬧起來,清水浮著花瓣潑了一地,她要傳人進來收拾,明郎卻不肯,摟纏著她,道要吃魚……
那時候,她剛剛嫁他,儘管華陽大長公主冷眼冷言,可是隻要見到明郎,她的心中,就盛滿了新婚的甜蜜歡喜,算來,也不過將近一年的時光,可卻久遠的,恍如隔世……
溫蘅因心中積鬱,沉默不語,明郎也不說話,只是手握著她的足踝,輕輕地潑水,室內沉寂,正只聽見嘩嘩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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