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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端著那碗冰碗子,靜走到她身邊不遠,見紙上畫的是鏡湖風荷、小楫輕舟,舟沿上擺著一碟新剝的白蓮子,旁邊還擱著一隻未剝完的碧玉蓮蓬。
溫蘅細將最後一筆畫完,一邊望著未乾的新畫,一邊往畫案邊上移走,準備將手中畫筆擱回案角的筆架上,然才這麼移走了兩步,忽似像撞到什麼,還有一點涼水濺出,抬頭一看,竟見是端著碗的聖上,唬了一跳,忙放下筆行禮,“臣婦參見陛下……”
皇帝將那碗甜瓜果藕冰碗擱在畫案上,虛扶她起身,“起來說話。”
溫蘅忍驚站起,“……陛下是何時來的?”
皇帝輕咳一聲,“也就剛來了一會兒,見你畫畫畫得專注,不忍打擾。”
溫蘅望見聖上胸前龍袍都濺上了冰水,已然洇溼了一小片,心中惶恐,下意識抽了袖帕要擦,但手還沒抬起,即已意識到此舉不妥,準備喚侍女進來伺候,皇帝看出了她的心思,攔道:“這沒什麼”,從她手中抽走那帕子,自己隨意擦了擦。
溫蘅心中疑惑聖上為何突然夜裡來此,想了一瞬,猛地想到,不會是明郎出什麼事了吧,所以聖上特意來告訴她?!因為事情緊急,連第二日都等不得,急著現在就來?!!
如此一想,溫蘅的心懸了起來,也不再畏懼天顏,眸含急切地望著聖上道:“陛下,明郎他……”
皇帝心道他們夫妻倒是心有靈犀,但立刻把家書給了她,自己豈還有在這再待一會兒的理由,遂道:“你彆著急”,手一指那案上的冰碗,“這是你的丫鬟做送給你的,冰都快化了,先用了它吧。”
“你彆著急”四個字一出,溫蘅更以為心中所想為真,更加焦急,問出口道:“陛下,明郎出什麼事了?!”
“……明郎……出事?……”
皇帝心道她原是想岔了,但看她滿面惶急,瞧著都像是要哭了,心中又忍不住有些發酸,但酸的同時,又不想見她掉眼淚,有些心不甘地慢慢從袖中取出那封家書道:“明郎沒事,他派人遞了份摺子,順送了封家書,朕拿來給你。”
溫蘅一怔,心中一鬆的同時,覺得自己鬧笑話了,含羞低頭,伸手接過那封家書。
依她的心,當然是恨不得現在就拆開來看,可聖上還在呢,皇帝自然知道她的心思,道:“你看信吧,朕看看你的畫。”
“是。”
溫蘅感念地朝聖上一福,急走到一邊,手拂過信封上熟悉的筆跡,望著“愛妻阿蘅親啟”六個字,心就像被暖泉流過,連日的相思、方才的焦惶,都為之拂平,安定了下來,她拆開信,抽出信紙展開,第一遍匆匆掃過,第二遍細細詳讀,一字一字看得認真,像是要烙在心底。
皇帝哪裡有看畫的心情,一直在悄眼看她,看她面上的神色一直隨信變化,時而歡喜時而微憂,自己的心也跟著沉浮,忍不住想,何時她能為自己這樣呢……
依溫蘅的心,自是想將這信再看上十遍八遍,但聖上還沒走呢,她只能收起了家書,想等聖上走後,再看第三遍,皇帝見她收信轉過身來,問道:“明郎奏摺上說的都是公事,朕也不知他過得如何,他信上怎麼說?”
溫蘅回道:“他說一切都好”,又微蹙眉頭,“也不知他是不是‘報喜不報憂’……”
皇帝道:“不必過憂,明郎他,又不是三歲孩子……”
溫蘅覺得自己在御前失態了,“是”了一聲,低首不語,皇帝看了她一會兒,又道:“朕從前讀詩,讀到所謂情為何物,總是不屑一顧,見到夫人與明郎如此恩愛,方知詩中所言不虛,不知夫人與明郎,是如何相識?”
她與明郎的相識,可真是一場雞飛狗跳的“糗事”,溫蘅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,仍是訥訥不語。
皇帝心道,再不找點話聊聊,他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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