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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的吃用。去年你老也知道,是個澇年頭,打下那點糧食……唉!”那人嘆口氣,蹲在地上抽上煙了。
去年,自打進入了六月份,一直是雨水連連。地鏟不了,也趟不上,大草和莊稼一樣高。大江、大河都漲水,連依蘭城都進水了,而且是有依蘭以來最大的一場水災,慘狀都無法形容。七老爺他們還慶幸,多虧買賣搬鄉下來了。
老太太一聽也很震驚,對一個年齡大一點地說:“老王大兄弟,你也說說,都咋的了?”
王姓的老頭說:“大澇年頭,家家都減了產。租子七老爺一斤不給減,還是按豐年收。去了交租,也剩不下啥了。滿洲國一成立,要的稅也多,種幾棵自己抽的黃煙,也要交經濟稅。稅以外還要捐,那新名詞咱都不會學。俺們也受災了,沒有人捐給俺們,還得管俺們要捐款。不給就打人,不然拉去蹲風眼1。老太太啊,你品一品吧,去年大年三十,你聽見幾聲炮仗響啊?你問問佃戶們,有幾家過年割肉包餃子了?到了六月,家家都斷糧了,靠著園子裡的倭瓜、土豆、茄子度命。不知道別人家,俺們家兩個月一顆米星都不見。俺們老擓說出去借點,到你們財主家借,現在借一斤秋天糧食下來要還一斤半,到了來年還是不夠吃。現在是青棒子下來了,可還是不敢多吃,如果把青棒子啃了,秋天拿啥交租子?”【註釋】1蹲風眼:方言;坐大牢。
見有人說話,另一個也敢插嘴了,搶著說:“去年打下來的糧食,去了給你們家和給官府的,我們剩下的不到兩成。兩成的糧食還都是下風頭的,癟癟瞎瞎自己對付吃。”
聽得老太太眉頭緊蹙,喃喃地說:“還有這事兒?還有這事兒?”然後對楊仁說:“大孫兒啊,去把小二給俺叫來?快去。”
楊仁不太情願地說:“奶,這事兒你別管了,等七叔回來,讓他們找七叔去。”
老太太怒了,罵道:“小鱉犢子,俺支使不動你了唄?你們這些不提氣的東西,都是一個鼻子眼出氣,都給自己留點陰德吧。你去不去?小五啊、小五?”
老太太大聲喊五少爺楊信出來,楊仁趕緊捂住老太太的嘴:“老祖宗啊,我去找還不行嗎?你可別喊了。”說完,趕緊去找二少爺楊義。
老太太對些佃戶們說:“咱都是屯親,老少爺們有啥難處了,就來找俺老太太嘮扯、嘮扯。你們說的事兒啊?俺也都聽明白了,知道咋回事兒啦,你們也不用找你們東家。等秋天打下糧食,集中幾天來交租,到時候俺親自收。最多不會超過四成,咱們憑地薄、厚定租中不?知道你們不容易,一會兒,俺讓二孫子去各家看看。誰家要是揭不開鍋,俺接濟幾升米。過了個月期程,到八月節了,拿兩升白麵回去包點素餡餃子吧。唉,都是可憐見的。”
說話間,楊義跟著楊仁跑了過來,老太太說:“二小子,你是當管家的。俺來問問你,地租都是咋收的?”楊義在老太太耳邊嘀咕了幾句,老太太恨恨地說:“你們作吧,啥樣不仁義的事兒你們都做,結交下人比攢下金山都合算啊。做事別太絕,也不能太過分。你們想過沒有?讓人家孩大老小咋活啊?”
楊義有些為難地說:“奶,七叔……”
“別說了,租子等秋天的時候再說,說說眼前的事兒。”老太太打斷他。
楊義不解地問:“現在?現在啥事兒?”
老太太指著那群人說:“一會兒,你跟著老少爺們,到他們家去。挨家看看,誰家斷頓了,按人口接濟些糧食。別可一樣給,高粱、穀子、苞米都給一些,再給兩升白麵,給夠吃到老秋的。”
楊義執拗地不動,面露難色地說:“那我得找七叔……”
老太太又打斷他:“不用找他,你先給吧。如果他不讓,你扣我的月錢,再不夠扣你們哥倆的。大孫兒,走,咱倆的事兒還沒有去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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