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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四
“起來,把燈點上。”進屋的人惡狠狠地說。
楊宗坐起身摸火鐮打火,六奶奶問:“你是誰啊?”
白世寶用木棒往炕沿上砸了一下:“我是誰你認識啊?少囉嗦,趕緊地給我點燈。”
六奶奶見來人不和善,估計來人走的不是正路,伸手摸枕頭下的鏢。楊宗不在家,她夜夜把三隻鏢放在身旁仗膽。北炕的小十,見來的人不是核桃紋老太太,反而膽子大起來,用腳踹他旁邊的五哥。
年輕人睡得沉,踹好幾腳,小五才醒。還問:“你幹啥?”
白世寶以為是和他說話,兇狠地說:“幹啥?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。”
褚老爺子耳朵背點,但不聾,從有人進屋,到和楊家人對話,他聽得清清楚楚。他一輩子走南闖北,發生了什麼,他心裡早明白了,家裡一定是有賊了。於是,他也坐起身,開始穿衣服。
楊宗吹著火絨,在燈窩裡找到一截蠟頭點上。屋裡一有光亮,一切都看清楚了,雙方一打照面,都嚇了一跳。楊宗一家人看見的是,一個黑不溜秋的夜叉,呲一口大白牙,其它地方和木炭一樣黑。把小十的一泡尿都嚇出來,尿了炕。白世寶也嚇一跳,心說,楊家人咋這麼多呢?白倫庫,你個老登可坑苦我了,人家老爺們不是在家嗎?咋就說進街裡了。現在箭在弦上,也沒有辦法,只能硬著腦瓜皮來橫的。六奶奶一看這架門,明白是咋回事兒,鬍子砸窯來了。於是說:“西北玄天起高樓,同是裡碼別發愁,道上少了吃喝穿,灶上有米還有油。三老四少,可是熟脈子?報報號吧,是耍混錢打著吃的還是老榮?”她說的意思是:是不是一夥的?道上的朋友遇到困難了,家裡有的可以幫助。都是同道中人,你是什麼來頭,是鬍子還是小偷?
白世寶聽不懂,用棍子一指六奶奶:“你個老孃們是不是魔怔啊?嘟嚕、嘟嚕地整些什麼玩意兒?別跟我咿哩哇啦的,把你嘴閉上,再磨嘰,我削死你。”
六奶奶見他聽不明白,知道他是一個砸孤丁的單搓1。真還難辦了,不懂江湖規矩,不講道義,說不上話。既然和他對不上話,只能是在被窩裡悄悄地握著飛鏢,看來人有什麼要求。【註釋】1單搓:土匪黑話;一個人幹。砸孤丁;獨自搶劫。
褚老爺子嘟嘟囔囔地摸索他的鞋,白世寶一見老頭要下地,用棍子戳了一下。大聲說:“老東西,你要幹啥?”
老爺子也大聲地說:“啥?你找要煙匣?等著,我上趟外頭1回來給你找。媽巴子的,煙癮比我還大,五更半夜的還要抽菸。”【註釋】1外頭:方言;上廁所,排洩。
“不行去,給我憋著。”白世寶想制止老爺子出去。
“噢,歇著啊,行,歇著抽一袋解乏。”老爺子打岔道。
白世寶一看老頭走路顫顫巍巍地。心裡尋思,讓你出去又能咋樣,給他一個時辰,走不了二里地,附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,你去哪裡找人。不耐煩地往外轟:“滾滾滾,你這個老棺材瓤子。”
老爺子接著打岔:“要吃豬腸子,哪有啊?那豬腸子讓狼給造了。”說著走到門口,他還說:“這孩子,咋是掏煙筒的?還是燒炭的?臉跟我那裝老衣服一個色兒。”
白世寶懶得搭理聾咔的老頭,嘴裡嘟囔:“你這個老不死的,你爹是燒炭的、你爺是挖煤的。”老爺子出去了,白世寶對楊宗說:“哎,你還等啥呢?趕緊的,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,還有好嚼咕。”
楊宗有些膽怯:“大櫃,你稍等一下,我把褲子穿上。”
“穿什麼穿,那點零碎誰沒有啊?誰稀得看是咋的?你麻溜兒的,把你家粳米、白麵、小雞、大鵝都拿出來。對了,還有今天那頭豬。”白世寶十分不耐煩。
幾句話說得六奶奶哭笑不得,這是哪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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