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亂起（七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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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社縣城。

長社臨時中軍帳，其實就是縣衙的大堂，皇甫嵩居中，身側旁坐著主簿梁衍，兒子皇甫堅壽，侄子皇甫酈，和大將郭典，閻忠，張猛，段勇，分列下首左右，眾人愁眉不展，心頭烏雲密佈。

軍糧將盡，兵士折損過半，軍心已開始躁動，底層的將士們不懂，明明可以撤走，為什麼現在又不肯再撤，完全在等死。

可在坐的都明白，再撤，洛陽就暴露在黃巾眼前，朝廷危矣，就算死，也只能死在長社。

“天下大亂兮市為墟，母不保子兮妻失夫，賴得皇甫兮復安居。”

這是史上對皇甫嵩的評價，都說他是安危定傾者，他的能力超群，一心忠於大漢，可以失去一切，唯獨不能失去忠誠大漢的心，史上的皇甫嵩也是因為這一點被曾經的部下董卓所坑。

皇甫一門都是大漢的忠臣，都有大漢的名將，這就是血液裡流淌的忠貞，靈魂中精神的傳承。

皇甫規、張奐和段熲三人是大漢之前忠誠的涼州將領，在治羌中立功揚名，因為這三個人的表字都有個“明”字，皇甫規字威明，張奐字然明，段熲字紀明，所以被大漢百姓奉為“涼州三明”。

皇甫嵩就是皇甫規的侄子，張猛和段勇分別是張奐和段熲的孫子，如今這“涼州三明”的後輩又在為大漢浴血奮戰，忠誠不是用嘴喊出來的，是用血肉之軀奉獻出來的。

長社縣城的城牆，在劉昊和典韋眼中並不高大，竄上城牆後才讓軍士稟報皇甫嵩，軍士們都聽說過成都王的大名，識字的將領們都拜讀過劉昊的“七哀詩”，軍心竟然有些凝聚，或許這就是張角能蠱惑民心的原因之一，兵士們又迅速將劉昊和典韋的馬牽入城中。

馬在大漢屬於奢侈品，任何人見到馬都不會有殺馬的心思，最多偷偷牽走，軍隊中也只是在快團滅的時候才會強忍淚水殺馬充飢，寧願和馬一起死去。

劉昊和典韋在一位都尉的帶領下來到縣衙，面見皇甫嵩。

相互介紹，拜見過後，劉昊沒多說多餘的話，他做出個和戲志才一樣的動作，當然他的枯草是準備好的。

看著劉昊手上婀娜多姿的火苗，在皇甫嵩和眾將領們的眼中，那不是火焰，而是一位斥身果體的仙子在翩翩起舞，空氣中搖曳的暖浪，讓皇甫嵩眾人冰涼的心翻滾。

呀，好熱，七月已入伏，能不熱麼，何況身邊還燒著火。

皇甫嵩來不及和劉昊多禮，手一揮，王爺稍等，末將去去就回，眾將也都是拱拱手，匆忙跟著皇甫嵩而去，劉昊明白，皇甫將軍需要檢視，再佈陣。

夜。

幕色降臨，將整個長社城的內外緊緊包裹，加上這該死的大伏天，悶熱，令人有些喘不過氣。

波才，彭脫和張曼成躺在黃巾中軍帳中，三人身邊都有妙齡女子在幫扇風納涼。

彭脫：“神上使”，這些天百姓逃跑的很多，而且一逃就是一個村，手下們不知道怎麼辦，你看！

張曼成：這能怎麼辦？抓啊，抓到就殺，到那些賤民面前去殺，我就不信這些賤民不怕死。

波才：我看哪，得讓那些賤民也沾沾葷，抓來的綁那，讓賤民自己去殺，吃我的喝我的，竟然還想跑，哪來的這種好事。

說完三人的手都伸向身邊的少女，一想到血的滋味，他們都會雞動，需要發洩。

但今夜，皇甫嵩已經開始行動。

黃巾的營地全在林中，外面的曠野熱啊，地面都是燙的，林中陰涼，不然怎麼和少女們取樂。

“一不居山林草木之蒙密之地，草木枯敗恐被上風放火因而卻（不清）我難以迴避應敵。”

這是宋代兵書“武經總要”中的交代，安營的禁忌之一，假如春天吧，還好一點，全是綠色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