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 白布之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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菲爾米洛沒有說話，他固執的和按在自己手上的大手做著對抗。

就在這個時候，從門裡面傳來一股不大的力量，打破了這個僵持的平衡。

一個充滿知性且略帶冷淡的聲音在門後面傳出：

“好了，報告我就放在門口桌子上了，吉米，我得走了，幹這行這麼多年，這一次讓我找回了當年還是個實習生的時候，第一次進‘黑屋子’的感覺。”

門被一下推開，菲爾米洛，漢森都彷彿觸電一樣的收回了手。

門裡走出來一個身材高挑，穿著白大褂，鼻樑上還架著一副魔導視力矯正器的女人，她在出門的時候，還順手往門邊的垃圾桶裡丟了什麼東西，上面帶著暗紅。

著急往裡進的菲爾米洛幾乎和女人撞個滿懷，菲爾米洛急忙後退兩步，彎腰準備道歉，但是他一彎腰，剛好就看見了垃圾桶裡丟著的，一副沾滿汙濁血跡的手套。

菲爾米洛的眼睛移不開了，他慢慢抬頭，視線從女人的腋下穿過，他看到這個房間裡有一張床，那應該是一張床，床上不知道有什麼，因為上面還蒙著白布，看不真切。

“羅琳醫師，我帶……”

漢森剛準備解釋一下，自己為什麼帶著菲爾米洛出現在這裡。

菲爾米洛那瘦弱的身體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，一把扒拉開了羅琳醫師，衝進了房間裡。

在房間門口的桌子上翻閱報告的吉米也被嚇了一跳，他沒來的及做出什麼動作，菲爾米洛已經衝到那張像是手術檯的床前，伸手捏住了白布的一角。

“別！”吉米下意識地就想阻攔。

被門外的漢森一下喝住止了他：“吉米！”

就這麼一愣神的時間，白布被掀開了一角。

……

身處這片魔法影象中的格雷等人都被嚇了一跳。

不知道什麼時候，辛德瑞拉已經變換成了精靈女王的模樣，高挑的少女身型比緹雅高出許多。

她把緹雅摟進懷裡，用臂彎遮擋住了緹雅的視線，自己也是眼睛微眯，把頭偏向了一邊，她是生命的守護者，最不願見到的，就是生命的消逝。

更何況，消逝的還這麼殘忍。

……

菲爾米洛手裡的白布一下滑落，重新蓋在了床上。

他往後退了兩步，跌坐在地上，看著床上躺著那個“人”，不敢置信的扭頭又看向在自己身後的幾人。

漢森等人的表情並不相同，但都帶著一種無言的悲傷，視線移開，不願多看床上的“人”一眼，沒有其他原因——真的太慘了。

菲爾米洛張了張嘴，哆嗦的嘴唇說不出一個字，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憤怒，他就那麼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
充滿冷空氣的房間裡，氣溫一降再降，漢森看不下去了，他過去想把菲爾米洛拉起來。

但是菲爾米洛就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，怎麼也站不起來，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術檯的方向，盯著那張，已經不能稱之為“人”的臉。

那雙紅色的眼睛已經不翼而飛，耳朵也不見了，取而代之的是那個如同帶有一對小翅膀的頭戴式耳機的東西，那個裝置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燒的幾乎是半熔，然後生生燙入血肉，取代了耳朵的位置。

最讓人難以接受的，是她的嘴角，還有著微笑——那是一種終於解脫的笑，就彷彿空無一物的眼睛在最後一刻見到了世間最為美好的東西。

菲爾米洛轉過臉，一直站在幻象裡的格雷等人與那眼神剛好對上。

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眼神啊？仇恨？茫然？悲傷？憤怒？

都不是，也都是。

那一刻，菲爾米洛的眼睛裡失去了光。

菲爾米洛的眼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