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治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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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剛才大哥為何放走了他？”羅延慶不解。

“他來是尋我師父比武的，殺之無名，就是要贏他，也要光明正大的，如果我們兩個人殺了他，傳揚出去，豈不讓人恥笑？再說，想殺他可沒那麼容易。”

“大哥說的是，是小弟膚淺了。”

羅延慶覺得史文恭的形象，更加的高大起來。

史文恭悵然若失，又到周侗墓前，拜了數拜，修葺了一番，到底又守了兩天，於第三天早上，才與羅延慶離去。

如此緩緩而行，不覺已是半日，二人走過一個村口，卻是一個山凹裡，卻有三四里方圓平曠的所在。

樹木叢中，閃著兩三處草舍。內中有幾間向南傍溪的茅舍。門外竹籬圍繞，柴扉半掩，修竹蒼松，丹楓翠柏，森密前後。

但見一箇中年男子，像個教書先生，坐在地上，將一卷卷書投入火堆之中，男子神情痛苦，臉上都是淚水，顯得極為哀傷。

羅延慶呵呵笑道：“這人莫不是個傻子麼，大白天的燒書，犯哪門子的邪？”

史文恭喝聲:“三弟，休得胡言！”

那先生聽到，朝二人望了望，並不搭理，繼續燒書。

史文恭狐疑，下了馬，走了過來，問道：“先生，你這是做什麼，為什麼在此燒書呢？”

“我燒書便燒，幹你何事？”那先生翻了一眼，沒好氣的說道。

“你這廝，不識好歹麼？”

羅延慶提著拳頭便來打他，那先生也不躲閃，被結實的打了一拳，跌倒在地，嚎啕大哭。

羅延慶見他不躲，也是愕然，旋即笑道：“大哥，這人是個傻子，何必理他，咱們走吧。”

史文恭將那先生扶起，一面呵斥羅延慶。

“我三弟粗魯，勿怪，勿怪！這位先生，你這到底是怎麼了？書與你有何仇怨？”

史文恭仔細看了那些書，卻都是些醫書，更加疑惑。

那先生坐地哭道：“打便打吧，我這般人，活的也是無用！”

“何出此言？”

“我讀書數十年，自謂無所不通，卻不能醫治母親之病，這些書又有何用，乾脆便都燒了！我這人也沒用，你便打殺了吧！”

原來這人倒是個孝子啊！

史文恭感嘆。

“嗐，你怎麼不早說，”羅延慶心悔道，“你這人倒是有孝心，那我不能打殺你，你死了，誰為你母親送終呢？”

先生聽了羅延慶之言，轉而憤怒：“你說什麼送終？”

羅延慶一呆，便不再說。

史文恭道：“我三弟說話沒輕沒重，老哥休怪，我給你賠罪了！你是個孝子，我最敬重你這號人，但不知令堂所患何病？”

“哎，其實我也明白，人各有命數，我母親臥床十餘年，年紀也大了，近日病勢漸沉，什麼辦法都不好使，看她如此受折磨，我卻束手無策，真是心如刀割……”

先生哀嘆。

史文恭心裡一動：“我欲去看看令堂，可使得麼？”

“大哥，你又不會瞧病，去看怎地？”

羅延慶滿臉不解。

“你看這位老哥是至孝的人，叫我們遇到了，總該去看望一下，略表心意，也是應該的，怎麼要會瞧病才能去呢？”

那先生見他們二人真誠，便道：“既如此，兩位隨我來吧。”

先生起身，息了火堆，在前帶路，史文恭二人跟隨，走進院子，遠遠就聞到藥味。

此處倒也清幽，漢子邁步進屋，先說道：“娘，有兩位朋友來看您了！”

史文恭望去，床上躺著一個婦人，約莫六七十歲，甚為憔悴消瘦，久臥在床，面板也是枯黃，雙眼無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