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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歡沉默著,久久不作聲,專注回想起方才的夢。
夢境中,曾有一位舊人與她海誓山盟,許她一生無憂,她卻從他手中叛逃,決然離去,縱然被四方追趕、萬箭穿心,她也再不回頭。
原來是夢……
可明明只是一場夢,卻為何那麼真實。
好似她腳下的路,更似她走過的半生。
她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位舊人,他是不是還在原處等著自己?
曾有那麼幾次,她在這座皇宮中與他相見,他們擦身而過,似不相識。可卻無人知曉,那兩顆近在咫尺卻無法靠近的心,是怎樣的風起雲湧。
扶歡緩緩閉tຊ上眼,眸子一開一合間,吞噬了她未曾掉落的淚。
幸好只是一個夢啊,還不至於讓她抉擇,還沒有將她逼到逃無可逃,退無可退的地步。
內侍看著一言不發的姑娘,面上並無擔憂之色,因蕭王殿下出宮前已交代過,說是扶歡姑娘服下了藥物,大抵會昏睡三個日夜,醒來時狀態或不同尋常,無須掛懷,謹慎照顧即可。然,其服藥之事,切不可讓她察覺。
那時候的內侍點了點頭表示知曉,目送蕭王殿下離去,將毫無知覺的扶歡,安置到了這座偏殿,好生照料了幾日。
此刻,扶歡又出神了好一會兒,方從長久的睡夢思緒中醒轉。
她看了看陌生的房間,才開始感到詫異,問內侍道:「這是哪裡?我怎麼會在此處?三殿下呢?」話說得太急,腦中略有痛感,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,又問:「我睡了多久?」
被三殿下安排好的答案早已在心中溫習了無數遍,內侍便從容道來:「不日之前,扶歡姑娘染了風寒,不慎倒在了承歡宮裡。然,蕭王殿下有要事在身,須離宮去辦,特將姑娘委託給奴家照料。姑娘這一睡,三日有餘,如今已無大礙,但仍得好生歇養,待蕭王殿下歸來,定會來看姑娘的。」
扶歡一怔。
她睡了三日?
殿下離了宮?
她有些恍惚,手自然垂落到腰間,空無一物的感受讓她很不習慣,她這才想起自己最後一次見到褚瑟時,他要走了她那枚貼身的環佩……
想到這裡,扶歡猛然抬起頭,目色幾度流轉,有不好的猜測在她胸臆間萌生。
「你將才說殿下走了多久?」
「數日有餘。」
「前線的戰報呢?」
「奴家不知。」
「那趙臨鳶……」
扶歡一手撐著床沿,問得急了,被內侍一個若有所覺的眼神審視,她便緩了緩思緒,讓自己看似穩重了一些,才繼續道:「我的意思是,公主怎麼樣了?」
內侍笑一笑,「扶歡姑娘,前線之事,奴家當真不知。」
扶歡的身軀漸漸癱軟,靠坐在床榻上,「好,我知道了,你出去吧。」
內侍走後,扶歡透過那半掩的窗臺看向被雨勢包裹的宮闈,想到那環佩,想到離了宮的褚瑟,她嘆笑一聲,似乎知道了什麼,但卻無能為力。
好一會兒,她的思緒又飄到了遙遠的邊境上……不知道相朝與殆夷國的戰事,當下進行得如何了,而她的那位舊人,當下又陷入了怎樣的局面……
在相朝邊境南陽的銅陵關上,趙雲親率的兵馬踏塵而去,一場來勢洶洶的入侵,結束得悄無聲息,出乎所有將士的預料,卻完全在趙臨鳶與褚蕭的預料中。
趙臨鳶心中早有猜測,她能猜到戰事走向,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確認了此次戰事與趙雲有關,可是褚蕭對此並不知情,他又是如何猜測到此戰會如此不了了之的?若他知情,那麼這場戰事是否還有其他內情,他是否還有旁的心思……
趙臨鳶對褚蕭多有猜忌,可他對此卻表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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