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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承恩安慰她:誰說不是呢,怎麼這丫頭就跟你那麼大仇?她最近對我態度可還不錯
王氏歇斯底里乾嚎了幾次,終於把隔壁隋白氏給嚎了過來。
隋白氏穿了一身銀色的緙絲銀鼠褂子,頭上金釵珠玉一個不少,面色紅潤,眼神透亮,與在青巖山上苦修的模樣,判若兩人。
她握著王氏的手,從佛理禪趣到市井案例,從孔孟顏曾到陶母湛氏 ,用盡畢生所知勸導王氏:「母女一場的緣分,今生有,來生無,現在晏晴出嫁了,身邊就這麼一個姑娘,還是要多疼愛一些,少埋怨一些!」
王氏憋著嘴,突然嗚嗚咽咽道了一句前後矛盾至極的話。
「我也不是不喜歡她,我就是看她生氣」
第128章 128何以叫喜歡,又看她來氣?
隋白氏道:「你這番話說得好沒頭腦,何以叫喜歡,又看她來氣?」
王氏眼淚巴巴,心道:多年委屈無人說,跟孃家報喜不報憂,跟妯娌更是比著嗓門說話,至於晏承恩,則如雞同鴨講,唯一能說上幾句話的金媽,這些年她又突然發現,好像自己的想法一直被金媽牽著,這讓她細思極恐。
王氏嫉妒隋白氏廿年,若在以往,她絕不會跟這個女人說掏心窩子話,可眼下,隋白氏就像菩薩一樣和藹,王氏心防塌了,梨花帶雨道:「多年前,我在建初寺曾求一簽,老和尚言,我命中有一子,可你也知道,自生了晏然,我便再也沒懷上,而懷然兒的時候,人都說是個男胎。」
王氏晃著隋白氏的胳膊,絮絮叨叨把陳年爛穀子,說了不下百遍,唯有她還覺得新鮮的話題又重複了一遍。
隋白氏把她手推開,頗無奈,「妹妹,你可否想過,是老和尚說錯了,這與晏然何干?」
王氏嗝了一下,愣在那裡,是啊,人人都會犯錯,誰說和尚的話,就一定對?
隋白氏又道:「妹妹是聰明人,自是知道,珍惜眼前人的道理,況且,晏老太爺仙遊多年,偌大個家,你說一不二,你這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,怎麼放著眼前好日子不過,非要去想那老和尚的話?」
王氏一聽「多年媳婦熬成婆」,哭聲更甚,二十年的委屈豈止是兩滴眼淚能化解的。
隋白氏拍著王氏的肩膀,「好了,好了,我跟你說,明兒我陪你再去一趟建初寺,我敢說,那老和尚早就忘了跟你說過什麼了,只有你還傻乎乎記著。」
王氏一聽,抹著眼淚,噗嗤笑出聲來,尋思了一會,又嗚嗚咽咽哭起來。
隋白氏不再說話,只是看她哭,直到王氏哭累了,自己把眼淚擦乾,隋白氏才起身給她沏上一杯加了蜂蜜的桂花茶,溫言安慰了一番。
王氏扯著嘴角,勉強笑了笑,活了大半輩子,什麼道理不懂呢,只是懂得是懂得,做到是做到,要不怎麼會有一個叫王陽明的人,到處開壇收徒,賣他「知行合一」的課程呢!
王氏表情憂傷,「我被晏家這些人,笑了二十年,嚇了二十年,一年三百六十天,我有兩百天是從噩夢中驚醒,我總夢到我公爹指著我額頭罵我,說我生不出兒子,不能延續晏家香火,」王氏兀自抹淚,哽咽道:「每次我從夢中醒來,見到晏然,我就氣沖天靈蓋。」
隋白氏擰著眉頭道:「那晴兒呢?」
王氏不假思索,立刻回道:「晴兒是我第一個孩子,自然對她偏愛多一些,再說,」王氏喝了口桂花茶,潤了潤哭啞的喉嚨,理直氣壯道:「晴兒出生時,我公爹還在,那時候的晏家,你也是知曉,百十兩的銀子流水的花,哎,我能說啥呢,只能說晴丫頭命好,然兒回來時,晏家就漸漸不濟了,自然吃穿用度上和她阿姊比不了。」
隋白氏道:「然兒常對我說,她不患寡,只患不公。」
「她覺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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