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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柳施主精心塑就的造像，全部毀於一旦，一年多的功德心血付之東流，實在令人心痛。&rdo;

柳染恭敬合什，深深躬身施禮：&ldo;能救萬民於水火，方是最大的功德。待得外魔退散，柳染願為寺中全部殿堂重塑金身，不收分文。&rdo;……

最後一批佛像，也被無相帶人搬走。空蕩蕩的大殿裡，只餘柳染孤獨的身影徘徊，如一頭被困牢籠的猛獸，也唯有揮毫潑墨，能令焦躁的心緒稍緩。

&ldo;主上……&rdo;大門撞開，荀良遇扛著一具屍體奔入殿中：&ldo;無相方丈圓寂了……&rdo;

血淋淋的屍身，倒在漫天神佛腳下。

雙目未暝，口唇微張，似乎一句激昂的呼喊，剛剛吐出一半。

&ldo;這叫什麼圓寂！&rdo;柳染嘶叫一聲：&ldo;&l;圓滿諸德，寂滅諸惡，離生死之苦，全靜妙之樂&r;，他佔哪一條！這是降魔未成，英雄遺恨！&rdo;

他雙膝跪倒，伏到無相身邊，不顧袈裟上血汙淋漓，急切探查他的心口：&ldo;血脈未冷，還能復生。帶他去找義父，請出琵琶，為他還魂。&rdo;

荀良遇大吃一驚：&ldo;主上，他不是我們的人。動用琵琶，一旦走漏訊息……&rdo;

&ldo;他不是我們的人？&rdo;柳染猛地轉頭，雙眸中的凌厲光芒，逼得荀良遇倒退了兩步：

&ldo;他收留義父五年，不問來歷，不問去處，一切盡我們方便，如今為守護吾土吾民而死，你道他不是我們的人？&rdo;

重重殿堂之後，僻靜角落的小小禪室。

室中空曠無物，唯有佛龕中諸佛俯瞰，壁畫上瑞鳥迴旋，滿室香火浸潤下，人如飄浮於萬丈雲端之中。光頭僧袍的蕭澄明，對著佛龕恭敬叩首三番，膝行向前，在佛龕下摸索片刻，龕下繪製的一對門扇，靜靜開啟。

那是一對真的門扇，隱匿在繪製得花團錦簇的極樂世界裡，全然真假難辨。門後有個小小暗室，蕭澄明探手入內，捧出一隻黑布琵琶囊，向身後的柳染和曇多覺望了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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