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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飲了安神的湯藥，適才已經熟睡。有阿孃陪著她，狀況好了許多，不再哭泣了。&rdo;李重耳的視線，在霍子衿一身的傷損上停留片刻，輕輕搖了搖頭：

&ldo;安心回去養傷吧，你這傻傢伙。多虧了你，她沒受傷。&rdo;

一旁的蓮生，心虛又慶幸地咬了咬嘴唇。

原本想著，與霍子衿搭檔演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，撩動公主芳心。只道是個無傷大雅的萬全之策，都沒告訴李重耳，萬沒想到蓮生臨陣失手，完全演砸了鍋，卻又陰差陽錯弄假成真，救下了公主性命。

李重耳聽蓮生講述前因後果之際，只驚得滿頭是汗。原來不僅是碰巧，更是個萬中無一的碰巧。若不是這兩人忽發奇想，聯手胡鬧，若不是霍子衿捨生忘死，拼了性命救護，他心愛的妹子早已同熹王李賢與常侍費堯一樣，化作一縷劍下冤魂！

&ldo;被斬的三名刺客，其中兩人身上有紋青，應是江湖人物。……&rdo;

霍子衿已告辭回府，韶王府的書房裡，只剩李重耳與蓮生二人。李重耳面色異常凝重，語聲都有些嘶啞：

&ldo;……全城封鎖之後，在神虎門截住一名嫌犯，卻在即將被捕時自刎，死志甚決，未能留下活口。行刺現場遺落四柄長劍，制式相同，但是劍身的鑄造戳記都已被精心磨去，刑曹正在破解。&rdo;

&ldo;是蓄謀已久的刺殺！刺客到底什麼來歷？&rdo;蓮生也蹙緊了雙眉：

&ldo;遇刺這三人，又有什麼關聯？彼此並不相熟吧，除了都是貴胄，幾乎全無共通之處。上元夜在同一時間出行，只是湊巧，路線也不同，回府的回府，回宮的回宮。如此情形能一擊而中，事先不知經過了多少周密觀察，精心籌劃，派出的刺客當不止這三路，要刺殺的目標，也不止這三人……&rdo;

喃喃自語良久，方覺室中一片靜寂。對面書案後，李重耳怔怔地望著窗外出神，竟沒有回應她的話，又過了許久，才低聲開言：

&ldo;沒錯。精確嚴謹的佈置，毫無破綻的組織。這背後，必有一個驚天陰謀。我原本也是摸不到頭腦，但適才在明霞宮裡，阿孃與我提了些舊事，倒令我有了些頭緒。&rdo;

&ldo;你阿孃是怎樣說？&rdo;

李重耳仍沒有回應。

只微微昂首，仔細傾聽片刻，起身檢視門窗，確認書房內外只有他與蓮生二人，才坐回案前。

這是李重耳自己的家，素來為所欲為的王府。就連與七寶親密，都沒有如此仔細地查勘過周圍。這份異樣的謹慎，頓時教蓮生起了一身麻慄。

&ldo;遇刺的幾位重臣，都與聖上當年繼位有關。&rdo;李重耳終於開口，一字字說得低沉又清晰：

&ldo;熹王李賢與最近無緣無故病逝的譽王李貞，是當年擁戴聖上即位的兩個弟弟。日前遇刺的給事中王天乘、出行溺亡的昭明將軍田梓，還有此次遇刺的散騎常侍費堯，都在聖上繼位時立過大功。此外便是聖上子女：可兒，三兄，我也已經遇刺多次，有一次你還在場。&rdo;

這一番話說得，教蓮生愕然睜大了雙眼。

她對宮闈之事，畢竟不大熟悉。李信當年是怎麼繼位的，她一無所知，聽著這些人名，官名，全然不知所以，唯有李重耳那次雪夜遇刺的驚險場面歷歷在目。

&ldo;你是說，有人對你阿爺繼位不滿？為什麼？行刺這些人有什麼用？&rdo;

李重耳長嘆一聲。&ldo;別說你聽不懂，阿孃對我說這些時，連我也不懂。從未有人對我說過這些，你聽了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