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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拉拉小手，交交朋友&rdo;，這還是自魚澤歸來時，蓮生與李重耳閒聊的話。

時隔半年，他居然還記得如此清楚。蓮生的心裡，瞬間回想起當日千里同行，彼此心照不宣的深情，而今一切峰迴路轉，總算有個如意的結局，一時間心潮翻湧，不由得笑逐顏開：

&ldo;那真是太好了！我們一起去，你與梁國締約，我便去周邊尋找奇花。我倒是以七寶還是蓮生的身份加入使團呢？&rdo;

這，倒真的是個難題。

如此同行，自然要有個固定的身份，不能一路攜香帶酒變來變去。

李重耳當然希望與蓮生同行，一路看著這張可愛的笑臉，然而男女同行多有不便，身為國家使節，率使團出訪，更不可恣意妄為，只怕整日都沒機會交上一言。

若是與七寶同行，方便倒是方便了，然而整天面對的就不是這個語笑嫣然的心上人，而是隨時都可能揍他一頓的糙爺們兒。

&ldo;七寶吧。&rdo;李重耳費了好大力氣才做了決斷，語聲頗有點悲壯：&ldo;一路上不準打我，不準逼我喊阿爺。&rdo;

蓮生眨眨眼睛，十分意外：&ldo;要七寶？不要蓮生？&rdo;

&ldo;七寶的軀殼之下，也就是蓮生啊。&rdo;李重耳伸手握住她的手，眸光中泛著頑皮的笑意，更流溢著無盡溫情：

&ldo;我要與你共度的時光。要與你自在說話，單獨相處，不錯過寸許光陰。外表是男是女，也……也只好不在意了啊。&rdo;

盎然暖意，激盪蓮生心胸。如此純摯的情意，遠不是言語所能回報，唯有微笑著低下頭，輕輕握緊他的手。那男兒手掌，寬厚，溫熱，掌心肌膚白皙，掌背則是觸目驚心，生了半掌的鱗甲。

&ldo;這鱗甲塗過了香膏，一點都沒有變化？&rdo;蓮生凝神細看，一片片滿懷疼惜地撫摸：&ldo;看來全然不合用，要想治癒，還要另外嘗試。&rdo;

&ldo;合用的，合用的。&rdo;李重耳倒是毫無沮喪之意，反而興奮地湊上臉來：

&ldo;你沒看出來嗎？塗過香膏之後，鱗甲油滑光潤，閃閃發亮，可比從前那黑沉沉的顏色美觀了好多。我每晚臨睡前，都令宮人為我仔細塗抹，保養一夜之後，以粗布和絲帕依序打磨光亮，色澤更佳。&rdo;

蓮生瞪眼細看那半覆面頰的鱗片，果然打磨細緻，甲面平滑亮澤，與先前的粗糙不可同日而語，頭頸轉動之際，如湖面水波一樣閃耀著粼粼光芒。

一時間哭笑不得，憋了半晌才道：&ldo;你是不是還想塗些蔻丹，弄得顏色更鮮艷些？&rdo;

&ldo;蔻丹過於娘們兒氣。&rdo;李重耳認真思忖：&ldo;若是有沉實的男兒顏色，不妨試用，石青，松綠，瓦灰，絳紫，與衣衫顏色配搭，一定賞心悅目。&rdo;

蓮生抹抹臉，嚴肅地繃住面孔：&ldo;你還可以試試一片片鑲上金邊。&rdo;

&ldo;那太俗氣，不襯本王風采。不過倒是提醒了我……&rdo;李重耳的神情更加歡快起來：&ldo;鑲幾粒水晶石應當不錯。&rdo;

兩人四目相對，靜默了片刻。

&ldo;你笑什麼？笑什麼？既然除不掉，就弄得好看點嘛，有什麼不對！喂，笑什麼！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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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地冰寒，一路漫天飄雪，然而與心上人同行，卻是每一步都踏著溫熱的火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