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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男子鬚髮都已花白,然而面容清癯,儀表英偉,犀冠紫袍,乃是九寺大卿的從二品服色,正是霍子衿的父親、少府寺卿霍承安。平素喜怒不形於顏色的霍大人,此時已經語無倫次,淚水和著汗水一齊流下,語聲顫抖得難以分辨:
&ldo;又不是你主使,未見得是死罪,為什麼不待聖上處置,自尋短見?&rdo;
他懷中那人,黑紗覆面,一聲淡淡的微笑,彷彿從地獄深處傳來。
&ldo;我死了,才能換得阿四平安。&rdo;
第175章 阿脂豐年
◎那笑容,那眸光,一生留在他的心中。◎
&ldo;聖上還沒有下旨,焉知阿四是不是獲罪!你……給我機會,想想辦法……我去同壽殿打探一下……&rdo;
&ldo;來不及了。&rdo;容春靄緩緩搖頭:
&ldo;姑射一案,非同小可,他不會放過我們母子。天子金口玉言,豈有更易之理,待到諭旨傳下,一切都已經遲了。不如我先走一步,擔下所有罪責,保住我的孩兒。&rdo;
微弱喘息聲裡,她艱難抬手,揭下那張覆蓋頭臉的黑紗。容顏雖已損毀,長發依舊黑亮,髮髻上全無其它裝飾,唯有一枚玉梳插在發間。
那枯白的手指,一點點移向頭頂,終於觸到玉梳,拔下,握緊,輕輕放入霍承安的手心。
&ldo;豐年,還你。阿脂走了,來生等你。&rdo;
霍承安奮力抑制住全身顫抖,攤平雙手,接穩那枚玉梳。
不能看,不忍看,仍掙扎著看去,只覺觸目如鋒刃,刺瞎他的雙眼。
並沒有什麼獨特花飾,只是晶瑩通透,玉質極佳,常年貼身佩戴,更是瑩潤異常。梳背上鐫刻四個小字,歷經萬千摩挲,依然清晰可見:&ldo;阿脂,豐年。&rdo;
一串淚水滴落,濺在深深銘刻的字跡上。
時光若能倒流,他只願人生可以回到三十年前。
那時候的他,只是祁連郡一個少年書生,她是鄰家容氏的幼女。全城皆知容家兒女個個絕色,尤其這幼女膚白如凝脂,容顏似畫卷,每逢節日少男少女出遊,必當為爭睹容氏女的芳容而填街塞衢。
然而這女孩子,一早便與霍承安私許了終身。
霍承安也是城中著名的神童,八歲便有才名,十九歲那年,東園雅集上才子雲聚,霍承安即席賦成《相和歌辭》一套十二首,轟傳全城,容春靄在閨中讀得詩文,立時便對這少年傾心。
那年上已節,春服既成,人人都去祁水邊行&ldo;祓除畔浴&rdo;之禮,手執蘭草洗濯身體,祓除不祥。霍承安正在江邊與友人歌舞賦詩,遇到一群女子經過,身後大批民眾追隨,身旁小廝雀躍著告訴他,容家的小娘子來了。
那女子顯然也聽從人稟告了霍承安在場,輕輕撩起白紗冪籬,眼波流轉,望了霍承安一眼。
那笑容,那眸光,一生留在霍承安的心中。
身旁小廝飛跑著前去搭訕,容春靄含笑低頭,一言不發,只將手中蘭草丟在侍女手裡,輾轉交到霍承安的手上。
那股駘蕩香氣,浸潤了霍承安的身心,浸潤了他的整個生命。
自此情根深種,再無倖免。容家世代封侯,對女兒教養極嚴,容春靄幽居深閨,不能出門私會。那些日子,她日日在容府後園撫琴吟唱,霍承安永遠在傍晚申時前去,隔牆低聲相和,兩人如痴如醉,度過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。
一年後的上已節,容府在花園舉辦曲水流觴的筵席,園中設環曲水池,酒觴順流而下,接觴者暢飲一杯,賦詩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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