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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灰色帷帽之下，一動不動地傾聽樹下老丈演唱變文。微風吹起他的衣襟，隱約現出點點滴滴飛濺的顏料痕跡，然而再落魄的衣衫，也掩不去身姿上自然流露的風流俊逸。

&ldo;君心為我我為君，

鱗光凜凜蜃影深。

刻骨難銷玉宸血，

誅心易斷伯季親……&rdo;

老丈的鬢邊仍簪著一朵鮮花，破敗得幾乎難以辨識，聲音也愈發嘶啞，唱得沒腔少調，周圍人來人往，沒幾個人停下來傾聽。老丈也漫不在意，一邊怪聲哼唱著，一邊伸手在破爛衣衫裡捻出幾隻蝨子彈向四方。

第178章 佛的願望

◎能有眼前一刻，付出一切也是值得。◎

&ldo;馨香月影蔽雙目，

碧落黃泉影隻身……&rdo;

&ldo;唱的什麼啊，走吧，還要幹正經事。&rdo;

弓腰駝背的中年啞巴，在背後輕輕拉一把柳染。

柳染身形不動，仍然靜靜傾聽，宿莽也只好揣著兩隻袖口陪著。身後眾人嘻笑，關於韶王婚事的隻言片語隱約傳來，宿莽斜眼瞟一下柳染，只見那少年神情專注，似乎全未聽見。

宿莽也說不清，自己到底是想讓他聽見，還是不想讓他聽見。

聽到也好，讓他徹底死心。然而蓮生身份如此奇特，倒是全然出乎宿莽的預料。不是凡人，是飛天和澹臺詠的女兒，也就是說……

&ldo;她是琵琶的真正主人！&rdo;

那一日莫高窟裡，第一次聽到神女傳聞的宿莽，大驚失色來地找柳染稟報：&ldo;她是澹臺將軍的女兒，那麼應當與李信那狗賊有殺父之仇啊！怎麼還面不改色地要嫁李重耳！主上，你去找她勸說勸說，挑動她復仇之心，與那小賊一刀兩斷！有她加入我們，復仇更加容易……&rdo;

壁上丹青揮灑，筆致絲毫不亂，柳染雙目只凝視畫中神佛，對宿莽的勸說，全不理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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