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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別動,給我坐穩啦。&rdo;蓮生手握玉梳,翻個脆亮的白眼:&ldo;小爺自幼放羊,沒事兒的時候給山羊編過鬍子!&rdo;……
燦金晚霞射入窗內,映著案前梳妝的兩個爺們兒。這殿下,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,黑髮濃密油亮,如同整個人的精氣神般蓬勃健旺,一縷縷髮絲在蓮生的指尖盤繞,柔軟、順滑,飽含彈性,散發著淡淡的發香……剛剛沐浴過熱湯的身體,處處都泛著一絲清香,並不是澡豆或面脂的香氣,而是一個清潔健康的身體獨有的氣息。
蓮生坐在他身後,一點點仔細梳綰著,手指自那黑濃髮絲中拂過,指尖觸到髮根下的肌膚,潔淨而白皙,帶著火熱的溫度。室中燃了炭火,李重耳只穿著白絹交領中衣,披髮下的脖頸裸-露,胸膛微敞,那淡淡清香被這男兒熱力燻騰,一陣陣自頸後透出來,直襲蓮生鼻端。
蓮生驚慌地伸開十指,仔細瞄了一眼。
仍是粗壯的男子大手,並沒有變成纖纖蔥指。怎麼回事,明明沒什麼濃烈香氣,為什麼感覺手腳酸軟,心跳加劇,彷彿隨時要變身了一樣?……
總算梳綰完畢,李重耳急忙攬鏡自照,只見一頭半長不短的黑髮被編成無數小辮子,連同頸後鬢邊的零亂碎發全部編在其中,一道道盤繞上去,在頭頂匯作一處,綰成髮髻,束上絲帶,頓時又恢復了平日的勃勃英姿。
&ldo;真是好手藝!&rdo;李重耳大喜過望,沒口子地讚嘆起來:
&ldo;比我府裡的宮人還靈巧,比我妹子還靈巧!我妹子號稱綠雲公主,一頭秀髮長可及地,日日要花幾個時辰編結髮髻,只怕也沒你這般巧思。快些,快些戴上發冠,等不及了,我也要去篝火旁歡歌暢飲!&rdo;
蓮生掂起玉冠為他戴上,以發笄插緊,仔細端詳一番:&ldo;好了,走吧!如此編結,幾日都不會散,儘管拋頭露面便是。&rdo;
&ldo;若是散了呢?散了我再找你?&rdo;李重耳仰頭望著她,眉宇間竟然有一點點緊張和擔憂:&ldo;要多久會散?回到敦煌,你也來為我梳頭嗎?&rdo;
蓮生的心頭,莫名地一陣刺痛,彷彿被窗外夕陽刺到眼眸,不自禁地閉了閉眼睛。
會散嗎?
還有多久會散?
&ldo;傻耳朵,頭髮是會長的。&rdo;
她笑著拍拍他後腦:
&ldo;回到敦煌,自然恢復如初,就算散了……你也不必掛心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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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東校場,歡聲雷動。
中央空地上,大批木柴堆成幾人高的小山,熊熊篝火浩然直衝天穹,夜色中赤焰黑煙燃透銀河,火星如漫天星光四下飛濺。
萬千將士圍繞火邊,飲酒歡宴,高歌起舞。黑壓壓的人叢中,早已分不清將官和軍士,還有無數百姓也扶老攜幼摻雜其中。斷續持續一年之久的戰事,終於以大涼全勝而告終,這份沖天喜悅,隨著燈彩與火影一齊絢爛綻放。
&ldo;殿下來了!恭迎殿下!&rdo;
李重耳所到之處,照例是人人恭敬退避,在他身周讓出一個闊大的圈子,將士百姓,個個躬身施禮,正在飲酒歡歌的全部停下來。
&ldo;跳啊,唱啊。&rdo;李重耳在篝火邊駐足,赤紅烈焰投下爛漫光影,將那張英氣勃勃的面孔更塗一層飛揚神采:&ldo;你們在玩什麼遊戲?&rdo;
&ldo;回稟殿下,在玩角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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