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咱不做逃兵，但是送死的傻事也不要幹。&rdo;滿懷感激的牛大眼，對蓮生諄諄善誘，傳授自己服兵役的心得：

&ldo;衝到前線，便免不得有死傷，就算只傷了胳膊腿兒，這輩子也就殘疾了。殘疾的話，回家怎樣，不種田的話，何以為生，何以養妻兒？&rdo;

蓮生只是笑：&ldo;你才比我大多少，已經有妻兒了？&rdo;

&ldo;這什麼話，我十七歲就當阿爺了。&rdo;牛大眼最愛提及自己妻兒，縱然在這饑寒交迫的苦旅中，也頓時滿臉的笑：&ldo;我兒子已經三歲，會幫我去田裡送飯了呢。小兄弟還沒娶媳婦？&rdo;

&ldo;呵呵，沒有。&rdo;

&ldo;早娶媳婦早生兒子，方是人生至樂。&rdo;牛大眼愛惜地拉過腰間一個布囊，第一萬遍地摩挲布囊上的繡花：&ldo;像我家秀娘，那是世上最好的女人。&rdo;

蓮生瞧著那隻繡工粗劣至極的布囊，強忍住滿腹笑意：&ldo;你家秀娘給你做的？&rdo;

&ldo;嗯。她特地殺了羊，總共做了兩斤肉乾，全給我帶來了。唉，那婆娘自己，連塊肉絲都不捨得碰。我得使勁忍著，多留點帶回去給她。你呢，你家人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？軍中發那點粟米和鹽巴，填牙縫都不夠啊。&rdo;

蓮生嘻嘻地笑了，掀開行囊，指給他看：&ldo;我啊，帶了這個。&rdo;

牛大眼看了一眼，彷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，又伸手按了按，聞了聞，瞬間大驚失色，一把拉過她的行囊，手忙腳亂地蓋嚴：

&ldo;你想死了！帶酒？&rdo;

&ldo;怎麼？&rdo;

蓮生當然要帶酒啊。一旦不小心變了女身，在這大軍中、沙場上，要如何自處？寧願少帶些乾糧和水，也得不辭辛苦地背著這隻沉重的皮酒袋。

&ldo;軍法十七禁你沒背過麼？出征前宣讀的那個？&rdo;牛大眼的臉都白了，一張嘴，滔滔如流水般背起來：&ldo;……十四禁掠奪百姓，奸-淫-婦女。十五禁散播怨謗，動搖軍心。十六禁言語喧譁，不馴禁令。十七禁犒筵之外，私下飲酒。聽到沒有，嚴禁私下飲酒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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