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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在門外的霍子衿望著他的主上一次又一次地狂奔出來呼吸，一次又一次地扶牆大吐，昂藏七尺的壯漢，吐得站不起身，心中這疼惜難捺，只恨不能以身相代：&ldo;殿下，用你的香瓶，香瓶。&rdo;

李重耳滿眼迸著淚，摸出蓮生送的香瓶抵在鼻端拼命吸嗅，埋頭蹲了片刻，又搖搖擺擺地拄著糞杓蹩回去。……

&ldo;這回總可以給我了吧。&rdo;三日後的李重耳，黃著臉去找老者報功：&ldo;都淘盡了。你去看看你拉了多少屎在裡面！&rdo;

&ldo;嗯，我再想想……&rdo;

&ldo;你到底有沒有柳枝甘露？若是膽敢矇騙我，你須知道下場！&rdo;

老者斜著眼睛，打量面前的李重耳。

這少年與初見時相比，已經判若兩人，倨傲與橫蠻都減褪了不少，一張臉吐得如瘟疫病患般灰白著，唯有明亮的目光始終未變，注視人的時候，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烈烈之意。

老者呲呲一口黃牙，轉了轉眼睛。

&ldo;在香案上，去取罷。&rdo;

李重耳一聲歡呼，猛竄起數尺高，撩開大步疾奔佛堂。

小小佛堂，已被打掃得窗明幾淨，陽光自石榴花窗格射入室內，照著案上一物，形成一片明麗的光影。

李重耳撲到案前，定睛一看，滿面喜悅的笑容，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一把尿漬斑斑的便壺。

大張的壺口衝著他，彷彿在發出盡情的嘲諷。

他用力捶了一下案面，飛奔而出，一聲怒罵正待出口，卻只見整個園子，空空蕩蕩，那老者早已不知去向。

‐‐‐‐‐‐

&ldo;誰？進來。&rdo;

霍子衿小心翼翼地蹩進書房。

李重耳倚在憑几上，正握著一卷書讀，然而雙眼紅腫，神情萎靡，正如窗外天穹密佈的陰雲鬱鬱難散。

&ldo;殿下，四處都查勘過了，那老者再沒出現……&rdo;

&ldo;算了，不說他了。&rdo;李重耳擺擺手：&ldo;以後都不要再提這事。&rdo;

&ldo;你不去向蓮生姑娘交代一下麼？&rdo;

【📢作者有話說】

有小朋友表示看不懂茅廁為什麼要掏糞，呃，現代抽水茅廁當然用不到掏糞，但以前的茅廁都是旱廁，隔段時間必須要把積糞掏走，不然就塞滿了。作者君小學時候做值日還有掏茅廁這一項的，非常之有生活，為了照顧大家觀感就不寫得太生動了……

第34章 靈不靈驗

◎你到底做了什麼？臭成這樣。◎

&ldo;交代什麼？我被人盡情耍弄一遭，最後也沒能拿到柳枝甘露？都說了不要再提這事！&rdo;李重耳的視線離開書卷，惱怒地瞄向霍子衿：&ldo;你來做什麼，懷裡揣的什麼東西？&rdo;

霍子衿猶豫一下，默默伸手入懷，掏出揣得鼓囊囊的物事，捧在手裡，將包裹的布囊，一層層開啟。

&ldo;尿壺？&rdo;

呯的一聲，李重耳將手中書卷，劈頭蓋臉地摔打過來：&ldo;你這是幹什麼？巴巴地捧來羞辱我嗎？你馬上去給我劈柴，不不不，馬上走，帶著你的尿壺一起走，永遠別給我回來！……&rdo;

&ldo;殿下息怒，息怒。&rdo;霍子衿可憐巴巴地捧著尿壺閃避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