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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自然憐她,就與她停在屏風小榻處。不似寢殿深處幽暗,此處屏風兩側置有十六連枝鎏金燈樹,照得這一方小榻明亮如白日時,也令她嬌美的面容、酡紅的羞色與脈脈流情的盈盈眼波,清晰地映在他的眸中。皇帝再難自抑,在如輕紗拂攏的燈火下,擁她倒在這溫柔鄉中。
極力忍耐之時,慕煙趁皇帝流連於她頸畔,悄悄騰出一隻手,探向榻邊几上的繡籮,將藏在籮中的細長繡針取在手中。已被敞解的衣裙下,陌腹系帶也已被扯松,慕煙再盡力忍耐,也抑不住滿心的厭惡恐懼,忍不住渾身顫抖,況有隻可怕的手還在向下,輕捉了她的小衣。
慕煙不堪再受辱,就要將針刺入皇帝的頸□□時,皇帝卻從她頸畔處微抬首,輕撫著她顫慄的肩頭問:「是怕痛嗎?」皇帝在她肩頭安撫似的落下暖燙的吻息,「莫怕,朕疼你,朕會輕些。」
慕煙為讓皇帝低頭,一手主動摟住皇帝的脖頸,似不畏懼疼痛,邀請般的令皇帝低身向她。見心中人主動邀歡,皇帝自然難耐情動,隨她勾纏低身,慕煙在皇帝再次伏首在她身上時,抬手就將長針狠狠刺向皇帝顱頸後。
因怕一擊不中,慕煙這一刺,拼盡了全部力氣,只可恨她未能將針全然刺沒入皇帝啞門穴中,才刺一半,皇帝即已因刺痛猝然起身。慕煙沒可能再繞手到皇帝頸後將餘針推刺進皇帝身體,但見皇帝似尚怔忡,便抓住最後的時機,迅速抽出繡籮中的剪刀,將尖利的刀刃對準衣衫大敞的皇帝,朝他心口用力扎去。
正沉醉迷情時,皇帝忽覺腦後劇痛,他猛地坐起,摸抽出腦後長針,見針頭冷利地泛著血光,明明理智似乎已經清醒,可卻被多日來醉人的情意絞纏得無法清晰時,見榻上少女抄起剪刀就對準他心口用力扎來,素來嬌怯動人的雙眸裡蘊滿冰冷而又熾烈的殺機與仇恨,只覺有凜冽冰水從頭潑下,整個人像陡然失足,從雲端之上掉進徹骨嚴寒的冰淵中。
身體燙熱猶存,而心卻像已凝結了千年寒冰。皇帝眸中騰起沉痛的怒火,唇際卻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,他不做閃避,在刀刃即將刺進心口的一瞬間,捉擰住她的手腕,令她因吃痛失力地丟下剪刀,將她按倒在小榻上。她兩手被他扭扣在背後,身子被壓在榻上糾纏的衣裳與錦毯裡,絲毫不能動彈,只能回頭仇恨地瞪視他,深浸著厭惡與痛恨的目光彷彿是淬毒的利刃,恨不得在他身上戳無數個血窟窿。
熟悉的面容,卻是陌生至極,就好像他從來沒有認識過她,皇帝愴然冷笑一聲,似是他喉嚨中發出的,又似是來自心底,荒涼的嘲弄迴蕩在空蕩蕩的心谷,迴音如是自嘲,琉璃般璀璨發亮的美夢驟然碎裂後,每一道尖利的碎片都冰冷地回刺向他心中的血肉,千刀萬剮,原是如此。
深夜子初,周守恩匆匆引御醫季遠進入清晏殿。不過幾盞茶的功夫,未來的儷妃娘娘就成了女刺客,周守恩極度震驚之餘,也極為後怕,若今夜姜煙雨真的得手……周守恩甚至連想都不敢深想,單稍微思考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,就駭得頭皮發麻、心驚肉跳。
御醫季遠尚不明內裡,只是奉召來此,只以為聖上是夜間身體不適。入殿後,他見他曾診治過的那名宮女,這會正被兩手反綁在屏風前的小榻上,緊緊纏縛她雙腕的是一道女子輕紗披帛,披帛的另一端,纏繫著榻首一角,她似乎衣衫不整,儘管身上被蓋了一條薄毯,仍隱約可見赤著的肩頭和玉足。
季遠眸光一瞥即慌忙垂落,不敢多看。小榻前,聖上寢衣領口微敞,衣帶鬆鬆繫著,季遠早覺聖上與這宮女關係不尋常,見這情景似乎風月旖旎,又見聖上好端端的、身上似無傷處、面上亦無病色,雖不明內情但也不認為今夜有何大事,直到他在行禮後診視時,望見了聖上頸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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