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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齊抬頭瞧去,只見三杯互相碰撞,乒乓兩聲,撞得粉碎。
眾人目光順著酒杯的碎片望下地來,只見童懷道已然站起,手中握著一隻酒杯,說道:“哪一位英雄暗中相助,童懷道終身不忘大德。”說著將酒杯揣在懷中,狠狠瞧了田歸農一眼,急奔出廳。
原來有人擲杯飛空互撞,乃是要引開各人的目光,當眾人一齊瞧著空中的三隻酒杯之時,他卻又以一隻酒杯擲去,打在童懷道背心的“筋縮穴”上,解開了他被點的穴道。
這一下廳上許多高手都被瞞過,大家均知這一下功夫甚是高明,卻誰也不知是何人出手。
湯沛拿過兩隻酒杯,斟滿了酒,走到胡斐席前,說道:“這位兄臺面生得很哪!請教尊姓大名,閣下飛杯解穴的功夫,在下欽佩得緊。”
胡斐適才念著童懷道是鍾氏三雄的朋友,又見田歸農辱人太甚,動了俠義心腸,雖知身在險地,卻忍不住出手替他解開穴道,那知湯沛目光銳利,竟然瞧破。胡斐說道:“在下是華拳門的,敝姓程,草字靈胡。湯大俠說什麼飛杯解穴,在下可不懂了。”湯沛呵呵笑道:“閣下何必隱瞞?這一席上不是少了四隻酒杯麼?”胡斐心想:“看來他也不是瞧見我飛擲酒杯,只不過查到我席上少了四隻酒杯而已。”於是轉頭向郭玉堂道:“郭老師,原來你身懷絕技,飛擲酒杯,解了那姓童的穴道。佩服佩服!”
郭玉堂最是膽小怕事,唯恐惹禍,忙道:“我沒擲杯,我沒擲杯。”
湯沛識得他已久,知他沒這個能耐,一看他同席諸人,只華拳門的蔡威成名已久,但素知他暗器功夫甚是平常,於是將右手的一杯酒遞給胡斐,笑道:“程兄,今日幸會!兄弟敬你一杯。”說著舉杯和他的酒杯輕輕一碰。
只聽得乒的一響,胡斐手中的酒杯忽地碎裂,熱酒和瓷片齊飛,都打在胡斐胸口。原來湯沛在這一碰之中,暗運潛力,胡斐的武功如何,這隻一碰便可試了出來。不料兩杯相碰,華拳門掌門人程靈胡似乎半點內功也沒有,酒杯粉碎之下,酒漿瓷片都濺向他一邊。湯沛手中酒杯固然完好無損,衣上也不濺到半點酒水。湯沛微笑道:“對不起!”自行迴歸入座,心想:“這小老兒稀鬆平常,那麼飛杯解穴的卻又是誰?”
只見田歸農和李廷豹已在廳心交起手來。田歸農手持長劍,青光閃閃,這次劍已出鞘,不敢再行託大。李廷豹使開五郎棍法,一招招“推窗望月”、“背棍撞鐘”、“白猿問路”、“橫攔天門”,只見他圈、點、劈、軋、挑、撞、撒、殺,招熟力猛,使將出來極有威勢。群豪瞧得暗暗心服,這才知五郎鏢局近十多年來聲名極響,李總鏢頭果是有過人的技藝。田歸農的天龍劍自也是武林中的一絕,激鬥中漸漸佔到了上風,但要在短時內取勝,看來著實不易。
酣鬥之中,田歸農忽地衣襟一翻,嗆啷一聲,從長衣下拔出一柄短刀。燭火之下,這刀光芒閃爍不定,遠遠瞧去,如寶石,如琉璃,如清水,如寒冰。
只見李廷豹使一招“倒反乾坤”,反棍劈落,田歸農以右手長劍一撥。李延豹鐵棍向前直送,正是一招“青龍出洞”,這一招從鎖喉槍法中變來,乃是奇險之著。但他使得純熟,時刻分寸,無不拿捏恰到好處,正是從奇險中見功力。田歸農卻不退閃,左手單刀上撩,噹的一響,鑌鐵棍斷為兩截。田歸農乘他心中慌亂,右手劍急刺而至,在他手腕上一劃,筋脈已斷。
李廷豹大叫一聲,拋下鐵棍。他腕筋既斷,一隻右手從此便廢了。他一生單練五郎棍,棍棒功夫必須雙手齊使,右手一廢,等於武功全失。霎時之間,想起半生苦苦掙來的威名一敗塗地,鏢局子只好關門,自己錢財來得容易,素無積蓄,一家老小立時便陷入凍餒之境;又想起自己生性暴躁,生平結下冤家對頭不少,別說仇人尋上門來無法對付,便是平日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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