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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鞭抽其本人之頭而已。皮鞭無甚分別,腦袋卻頗有不同了。這時李萍肚子越來越大,挑擔跋涉,實是疲累欲死,但她決意要手刃仇人,一路上竭力掩飾,不讓金兵發現破綻,好在她自幼務農,習於勞苦,身子又甚是壯健,當下豁出了性命,勉力支撐。數十日中,盡在沙漠苦寒之地行走。這時雖是十月天時,但北國奇寒,這一日竟滿天灑下雪花,黃沙莽莽,無處可避風雪。三百餘人排成一列,在廣漠無垠的原野上行進。正行之間,突然北方傳來隱隱喊聲,塵土飛揚中只見萬馬奔騰,無數兵馬急衝而來。眾人正驚惶間,大隊兵馬已湧將過來,卻是一群敗兵。眾兵將身穿皮裘,也不知是漠北的一個甚麼部族,但見行伍大亂,士眾拋弓擲槍,爭先恐後的急奔,人人臉現驚惶。有的沒了馬匹,徒步狂竄,給後面乘馬的湧將上來,轉眼間倒在馬蹄之下。金國官兵見敗兵勢大,當即四散奔逃。李萍本與段天德同在一起,但眾敗兵猶如潮水般湧來,混亂中段天德已不知去向。李萍拋下擔子,拚命往人少處逃去,幸而人人只求逃命,倒也無人傷她。
她跑了一陣,只覺腹中陣陣疼痛,再也支援不住,伏倒在一個沙丘之後,就此暈了過去。過了良久良久,悠悠醒來,昏迷中似乎聽得一陣陣嬰兒啼哭的聲音。她尚自迷迷糊糊,不知是已歸地府,還是尚在人間,但兒啼聲越來越響,她身子一動,忽覺胯間暖暖的似有一物。這時已是夜半,大雪初停,一輪明月從雲間鑽了出來,她斗然覺醒,不禁失聲痛哭,原來腹中胎兒已在患難流離之際誕生出來了。
她疾忙坐起,抱起孩兒,見是一個男孩,喜極流淚,當下用牙齒咬斷臍帶,貼肉抱在懷裡。月光下只見這孩子濃眉大眼,啼聲洪亮,面目依稀是亡夫的模樣。她雪地產子,本來非死不可,但一見到孩子,竟不知如何的生出一股力氣,掙扎著爬起,躲入沙丘旁的一個淺坑中以蔽風寒,眼瞧嬰兒,想起亡夫,不禁悲喜交集。在沙坑中躲了一晚,到第二天中午,聽得四下無聲,鼓勇出去,只見遍地都是死人死馬,黃沙白雪之中,拋滿了刀槍弓箭,環首四望,竟無一個活人。
她從死兵的背囊中找到些乾糧吃了,又從死兵身上找到了火刀火石,割了一塊馬肉,生火烤了。剝下死兵的皮裘,一件裹住孩子,自己也穿了一件。好在天時酷寒,屍體不腐,她以馬肉為食,在戰場上捱了十來天,精力漸復,抱了孩子,信步往東走去。這時懷中抱著的是親生孩兒,那恨之切骨的段天德已不知去向,本來的滿腔悲痛憤恨,登時化為溫柔慈愛,大漠中風沙如刀,她只求不刮到孩兒臉上,自己卻是絲毫不以為苦。行了數日,地下草木漸多,這日向晚,忽見前面兩騎馬賓士而來。乘者見到她的模樣,便勒馬詢問。她連說帶比,將遇到敗兵、雪地產兒的事說了。那兩人是蒙古牧民,雖不懂她言語,但蒙古人生性好客,憐貧恤孤,見她母子可憐,就邀她到蒙古包去飽餐了一頓,好好睡了一覺。蒙古人以遊牧為生,趕了牲口東遷西徙,追逐水草,並無定居,用毛氈搭成帳篷以蔽風雪,就叫做蒙古包。這群牧民離開時留下了四頭小羊給她。李萍含辛茹苦的撫養嬰兒,在大漠中熬了下來。她在水草旁用樹枝搭了一所茅屋,畜養牲口,又將羊毛紡條織氈,與牧人交換糧食。忽忽數年,孩子已經六歲了。李萍依著丈夫的遺言,替他取名為郭靖。這孩子學話甚慢,有點兒呆頭呆腦,直到四歲時才會說話,好在筋骨強壯,已能在草原上放牧牛羊。母子兩人相依為命,勤勤懇懇,牲口漸繁,生計也過得好些了,又都學會了蒙古話,只是母子對話,說的卻仍是臨安故鄉言語。李萍瞧著兒子憨憨的模樣,說著甚麼“羊兒、馬兒”,全帶著自己的臨安鄉下土音,時時不禁心酸:“你爹爹是山東好漢,你也該當說山東話才是。只可惜我跟你爹爹時日太短,沒學會他的捲舌頭說話,無法教你。”
這一年方當十月,天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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