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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太府寺報總京都四市署下月絲帛牌價,一兩銀通換兩匹素緞,誒,怎的漲價了?」
全是瑣事,可是各衙署翹首盼望,只等上峰批個『可』或是劃個『圈』才能動彈,張峨眉樂在其中,邊批邊笑,夾兩句點評,忙活了好一陣功夫,回神瞧李重福僵直地端著肩膀,大開眼界,又自慚形穢,拿手指摩挲她甩下的文書。
她沒說話,用下巴指窗下荷花臺。
李重福愣一愣,張峨眉喜歡喝冷茶湯加鹽,說苦澀最好,能提神醒腦。
他兩手捧著送到她嘴邊餵下,兩人離得近,他神採光亮又悵惘的眼神,說崇拜她是有點過了,可真是欣賞欽佩,恨不得拜在門下。
張峨眉差點笑出聲,瞧李重潤面上柔軟了,捫心自問,向來瞧不起他,只哄著他登了基,局面稍穩,便可行二聖故事,怎的耳鬢廝磨出些情趣來。
頓下空盞,來回想了一轉,索性開誠布公。
「阿郎,我連魏元忠的位置都坐得,不止我,司馬銀硃、楊琴娘,皆是箇中好手,我肯做你的皇后,乃是眼見聖人下場,不願抻頭挑戰制度,然而皇后、女帝,都是走捷徑,早晚要受其害。」
瞧李重福果然聽不懂。
「聖人登基太晚,來不及安排,只好從你們這些矮子裡拔高個,她留著顏夫人母女不殺不放,本是給太子留人才,可我瞧,太子沒有用她們的胸懷。」
李重福聽得雲裡霧裡,懵懂想,便是聖人有意傳位女眷,怎會把國祚交託到異姓奴婢手上?這比女太上皇更稀奇古怪了。
小心翼翼地覷她。
「這,這恐怕不能罷?若是隨便什麼人都能……」
「——隨便?」
張峨眉提高調門兒,李重福尷尬地滯住了口,他不想惹惱她,但不表態又顯得懦弱無用,只得咳嗽一聲。
「帝位傳承總得有個制度,不然亂鬨鬨你也搶我也搶,哪能消停?」
這話張峨眉聽進去了,瞥他兩眼彷彿加分。
「阿郎說的是,要一勞永逸,是得從制度改起。」
第192章
長安四年七月, 神都,北市,興盛綢緞莊內。
胡姬旋轉如飛, 似踏在風火輪上,時而平步起跳,時而轉身落地, 鮮紅大袖翻轉,瞧不清她手裡動作,只看見翠綠長緞帶倏然飛出, 頂端繫著鈴鐺,咣啷啷指上打下,惹出周遭掌聲如雷。
已是半夜了, 宴席才剛開場, 美酒一輪輪捧上來,觥籌交錯。
只這間房實在太古怪了。
四面白牆落地,原有隔斷、傢俱全部拆除移走,三間正房打通,成個十餘丈的通間兒, 北牆正中掛了幅彌勒佛畫像,與官寺造型相類,是善跏趺坐姿, 左手舉於身體左側,右手置右膝上,高髻圓潤,神態莊肅, 唯面貌截然不同,年輕, 方頭大嘴,略有一絲木訥。
賓客們站著飲酒,擠擠挨挨,少說有七八百人,打扮更詭異,不論男女,皆披頭散髮,素布白衣垂地,有的敞著懷,露出的面板鞭痕交錯,新舊疊印,彷彿受過重刑。
獨最上首兩人坐著,法王背後的瘦高個兒面相突兀,頂著張慘白的寡臉,凶神惡煞,嘴唇薄的快抿沒了,要不是不懼燈火,活像白無常夜遊。
王居士站在前排,命侍童為兩位尊者注滿,雙手捧酒盞極期待。
「淨居國明法王容稟,某在家修持佛法多年,遣散妻子,持守五戒十善,虔心從佛,皆不得其門而入,唯有去歲拜在十住菩薩門下,方才瞭然頓悟!然白衣長發會戒律嚴明,法王若能恩准某入會為僧,某情願奉上全副身家!」
淨居國明法王——即是張易之,聽得十分有趣,咦然垂眸來看。
興盛綢緞莊在兩京有些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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