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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延秀提步到默啜案前, 輕飄飄足尖點地,似白鷺掠於水上,到跟前頓住, 拈起那根默啜往常縛在額頭的綠綢帶,偏頭看他。
「贈給你罷——」
默啜暢快笑道。
他便退回牙帳中央,半側身形, 好叫默啜看清他動作,摘下無名指上寸許赤金遊龍指環,小心綁在綢帶尾端當做道具。
那青金石閃耀的火彩頓在半空, 晃得將士眼花。
哥舒英盤腿坐在他側後,膝頭只一銀爵,注滿赤紅葡萄酒, 又一玉箸, 乃是武延秀『陪嫁』之一,突厥人不善使用,默啜便把筷子全賞給哥舒英。
他左手扶爵,右手提箸鐺地一敲!
如定場鼓點。
武延秀掂了掂綢帶,舉目往閻知微方向一瞟, 咿呀呀問了聲。
「——踏搖,何來?」
精妙的假嗓如銀錠化水碰撞,場上頓時一靜。
默啜早年驚鴻一瞥, 已是勾魂奪魄。
惜乎唯此一聲便被打斷,多年念念不忘。
突厥歷代汗王,無不垂涎華夏錦繡,人口、物產、絲綢自是豐腴肥膏, 但於默啜而言,附著其上錦底添花的, 卻是這齣假作真時真亦假的小戲。
前年哥舒英從河北道虜來數萬百姓,其中亦有幾個戲子,唱唸做打,各有本事,可是論及這齣小戲,卻不能令他滿意。
他不禁點了點頭,面露微笑。
那般欣賞神情被武延秀盡收眼底,口裡唱詞不停,卻是恍然,誰能想到少年任性,被輕視嘲弄,反是這野獸樣的蠻子懂得風雅。
不,不可能,他是因為無知,因為貧瘠,才仰望崇拜。
武延秀撇開目光,只當身處熱鬧街市,遠近街坊指指點點,把牙帳正中那根腿粗的頂杆當做家中門柱,閨中怨婦般斜斜倚住,嘆了又嘆。
候著哥舒英敲出叮叮噹噹碎音開場,才微微啟唇,滿場將士如水裡鴨子伸長脖頸,全豎著耳朵傾聽。
「踏搖娘苦從何來?」
他輕聲吟誦,「玉帶紅綢當日喜,朝夕棒打今成仇。」
如泣如訴,哀婉悽惶,默啜的呼吸為之稍頓。
見他團了團綢帶,哥舒英便又是重重一擊。
指環隨著重音落入閻知微懷中,翠綠飛虹如長橋,連線起兩人,武延秀拽了拽,想引他上臺來,可閻知微扎手紮腳,左顧右盼,就是不動。他世家出身,別說唱戲,連聽都沒聽過兩齣,根本不知該如何配合。
武延秀將身子一扭,暗示他道,「我的夫呀——」
引得滿場竊笑,閻知微卻還不動。
賀魯不耐煩了,大掌張開,從上往下狠狠一拍。
那鐵冠原本卡在閻知微頭顱,硬往下壓兩寸,刺爛面頰,將將掛住鼻尖,頓時前後血流如注。
眾人愣了愣,都在感慨,他這個頭,幾番血染,狼藉不堪。
閻知微的膽子已是嚇破了,怔怔不敢去摸頭上傷勢如何,更別提躲避,眼瞪著賀魯,竟呵呵笑起來。
荒謬滑稽的場面,比陣前投敵更令人不齒。
左衛中郎將親眼目睹,心火蹭蹭竄跳,不顧群獸環伺,自縛繩索,硬是一蹦三尺高,兩臂束在背後尖聲亂叫。
「你打他!你快去打他!打死他!」
卻撞翻了左近矮几上的酒壺,全潑在金甲親衛身上。
他嚇得一愣,親衛狗熊樣身形,只把眼一橫,煞氣冷颯颯撲面而來,他不由癱軟跪倒,把頭用力下點,向親衛點點,轉身又向默啜,不住哀求。
「可汗饒命!饒命!」
默啜嫌他掃興,囫圇一杯酒潑過去,另指賀魯。
「叫他上去!」
賀魯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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