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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敢問您是？」沈約態度恭敬。

老者布滿皺紋的臉上有些動容，「一萬年了，您終於回來了。」

看著沈約一臉迷茫，老者眼中含著濁淚。

「當年您親自送我進來，您說千年後會來接我，看守者千年一任，可一萬年過去了，始終沒能等到您。」

眼中濁淚包含委屈，他生生等了一萬年啊。

一個人在這小小的天地中，沒有活物、沒有死物，他待了一萬年。終日與世界樹為伴。

他的妻還在等候他回家。

從十八歲到一萬零十八歲。

從青蔥少年到垂垂老矣。

沈約內心五味陳雜，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，他覺得自己被騙了，但神族已經隕落，自然沒有人能來接他。

按照時間推算，應該是眼前這人剛進去不久，滅神之戰便開始了。而他因著在這裡看守神樹，逃過一劫。卻始終出不了這一方天地，也不知道外界早已變天。

「神族已經隕落萬年，我來晚了，抱歉。」

沈約扶著老者請他在神樹的樹幹上坐好。

「您說什麼？」

老者有些激動，似是不敢相信。那麼強大的神族怎麼會隕落。

沈約微微閉眸點了點頭，神族的存在就像一個bug一樣，而他們的隕落也像是bug一樣，原本五族聯軍打到神殿，被當時的帝君，也就是沈約真正的父親打退。

但天降神火，一把火毀了神族，滅神之戰因此勝利。

「這不可能，殿下，您和慕使君都還在，怎麼會有人能擊破您的防線。」

老者肅穆的神態徹底崩塌，在他的心裡，神族是不可戰勝的，帝君和太子殿下更是不可戰勝的。

沈約都有些心存不忍，萬年已過，滄海桑田，神島墜海，神族隕落，一連串的打擊不知這老者是否承受的住。

慕枝兒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，她翻遍了腦中的所有記憶，也沒找到任何關於神族的記憶，那個所謂的慕使君應該不會是她吧。

她還沒問出來，沈約反倒替她問了出來。

「滄海桑田，我的記憶丟失，當年發生之事也不記得了。敢問先生口中的慕使君是？」沈約恭敬問道。

該不會自己和這位小徒弟還有些前世緣分吧。

「師尊。」慕枝兒扯扯沈約的衣角有些緊張。

那些記憶她從未有過。

然而老者聽到這個稱呼卻更加篤定眼前之人的身份。

「沒錯了。」他捋著鬍鬚。

「當年您與慕使君踐行時，親口笑說您與慕使君還有一段師徒之緣。」

三人都有些驚奇，老者手中閃出一團金光飛出，空中漸漸幻化出一幅景象。

涼亭湖畔，柳色青青，雨絲輕斜落入湖面，泛著點點漣漪，空氣間好似都透著清新的氣息，湖邊柳樹垂落，同樣是一身金邊白袍，銀髮金眸的男人走近，輕輕折下一隻柳條。

轉過身來，一個紅衣男人腳步輕移，面容露出的那一瞬間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，竟然是男裝的慕枝兒，不知是什麼原因，螢幕內的慕枝兒面容更加硬氣一些，但也絲毫不影響她被認出來。

「使君此去一別，不知何時才能再見。」

白袍男人把柳條輕輕遞給慕枝兒，慕枝兒收好柳條，朗聲大笑，「青山綠水，有緣再會。」

隨後二人轉身去了涼亭處，亭內還有一人在候著，依稀可以辨出正是年輕時的老者。那時的他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，見他們前來，連忙斟酒二杯。

透過柳樹縫隙，白袍男人的臉漏了出來，容顏絕美，可不正是沈約。

顏色未改，只是衣著打扮不同，和現在是瀟灑肆意更是不同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