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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安荀走到那兩具屍體面前,兩人被石塊碾壓,身上已經血肉模糊,幾乎沒一塊好地方。

他蹲下去,將其中一人轉過來,當看清面龐時,微微一愣。

「大人,」一個監官見他蹲著久久不動,走過來問:「可發現什麼?」

「這兩人我認得。」陸安荀說:「不是村民,是前些日僱來這幹活的。」

「幹活的?」監官也蹲下來仔細打量,但見這兩人死得可怖,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
「哦,我好像也記起來了。」監官說:「前些日大人來巡視時,還曾喊他們停下。」

「奇怪!」他嘀咕:「下雨這兩日河岸已停工,他們在這做什麼?」

陸安荀負責的河道修繕遇大雨坍塌還死了人這事次日就傳開了,沒多久,御史臺有人上書彈劾陸安荀兩宗罪。

一宗是貪墨河道修繕款,偷工減料,致使河堤坍塌。

二宗是私藏逃犯,藐視王法。

這罪名皆是削爵罷官的大罪,且件件人證物證確鑿,即便朝廷中有人想給陸安荀伸辯都啞口無言。

是以,皇上很快下令大理寺徹查,當日陸安荀被押入了大理寺大牢中。

因事關陸安荀,這事跟長著翅膀似的飛向京城各個角落,茶寮、酒肆、食店無人不在談論。

「陸狀元瞧著可不像是貪墨的人啊。」

「誰知道呢?人心詭譎,以前看著不像,但現在當官掌權了,難免貪心起來。」

「也是。」那人點頭:「聽說大理寺在萬隆錢莊查到一筆特殊的銀錢,陸狀元若沒貪汙,他一時間哪來這麼多錢?」

「這麼說,人不可貌相啊。虧我以前還很崇拜他,沒想到也是個黑心的。」

「我聽說他在津陽當縣令大辦招商時,還覺得他是個好官,現在想來,指不定在津陽縣就貪了不少。」

「你說得有道理,我小舅就在津陽縣做買賣。我跟你說」他湊過去悄悄道:「據說津陽縣的鹽礦賣給了蘇家經營,要知道蘇家可是陸狀元的岳家啊,這算不算以私?」

以權謀私這話提出來,像一把燎原的火,像是有人故意縱火般,沒半天就傳得沸沸揚揚,連朝廷也側目。

次日,御史臺跟著又上了道彈劾蘇老爹的摺子。

蘇老爹懵了,他為官半生不爭不搶,佛得不能再佛,沒想到還有被人彈劾的一天。

但這事捕風捉影,也沒個具體證據。蘇家確實經營津陽縣的鹽礦,可本朝官府應許商人經營礦業,蘇家並沒觸犯律例,而且買賣契書白紙黑字合理合法找不出錯漏。

雖說為官者不能以民爭利,但蘇家祖上乃商戶,當年不過是花錢買的開國伯爵位罷了。蘇家實際上還是以經商起家,而祖業不可廢,私下經營鹽礦無可厚非,若要以此治蘇老爹的罪似乎也說不過去。

但這件事牽扯陸安荀,而陸安荀的罪證確鑿,這便有些微妙了。是以,大理寺以協查津陽之事為藉口,將蘇老爹也關進了牢中。

一時間,才辦過喜事的蘇家和林家,驟然門庭冷清起來。

夏氏懷了身孕,林大人勒令所有人不準在她面前提一個字,便以避暑養胎為由,將夏氏送去了城外的莊子。

而蘇綰這兩天不得歇息,到處打聽訊息。

可如今,舉目四顧,發現蘇家能依靠的人寥寥無幾。

為此,柴氏又病倒了。前兩天下雨時她本就染了點風寒,如今女婿和丈夫都關在大理寺,她哪裡還撐得住?當即就病倒在床上。

「朝廷辦事怎這般糊塗?」她氣得捶心窩子:「居然用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欺辱我蘇家。」

若是蘇老爹的罪名不能洗清,蘇家的名聲可就壞了。

而且還有陸安荀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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