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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庭譽在這一瞬間裡將人擊退,掙脫了束縛。
「反悔了又怎樣?」
邢遮盡捂著右臂,微微蹙起眉,再抬頭時,看見的便是宋庭譽冷著臉,微揚下巴,稍帶諷意的面孔。
「你……」他的舌尖抵了一下上顎,發出一聲沙啞的氣音,眉間的川字起初來源於疼痛,很快便全然轉變成了宋庭譽莫名而來的態度。
斷崖前,邢遮盡的肩胛中箭,加之短刀剮了血肉,右臂在這段時間的休養下始終透著一點無力,方才宋庭譽那一記,分明就是看足了準頭,對著他的傷口撞上去的。
「你這是什麼意思……?」他緩過須臾的遲凝,周身的氣壓也跟著低了些,深黑的瞳孔晦暗,唇角勾起了半邊。
「是本將說的還不夠清楚麼?」宋庭譽度過一開始的沉默,在後一刻直接上前,一把抓住他的衣領,鳳目凌厲地望過去:「——裕王殿下手握大塍政權,我卻也有虎符與您相對,把陛下賜的這紙婚約剖過去,我首先是大塍的護國將軍……既如此,裕王殿下手再長,也伸不到本將的頭上吧?」
他說的冠冕堂皇,簡而之意便是:我宋庭譽手裡有著大塍兵權,做什麼事情、想不想反悔,都是自己決由,你邢遮盡官再大,也管不得重權的武將。
屋門外,宋庭譽扯著邢遮盡的衣領,臉靠的很近,甚至鼻息間都與他糾纏,捂著自己右臂的裕王殿下幾乎要被他氣笑,晦暗的瞳孔裡閃過一絲嗤弄,在下一刻便拖著他的右肩,瞬間轉換位置,一把將人按到了牆壁之上。
「唔……」宋庭譽被這撞擊撞得微微眯起了眼睛,牆壁堅硬,他的後腦卻很是柔軟。
邢遮盡一手墊在對方的頭後,一手牢牢地按在他的肩頭,眼神已然寒涼無比。
「衍安…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?」
宋庭譽緩過剛開始的失神,很快意識到處境,抬起眼皮,正與對方帶著血絲的眼睛相對。
邢遮盡的模樣透著幾分憔悴,此刻慍怒,面容便更顯獰然。
宋庭譽只怔了一瞬,便又恢復了方才冷血無情的模樣,反問道: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?」
邢遮盡被原話嗆到,胸膛忍不住大起伏,在對方欲圖出手,再次創上自己的肩膀時,將他牢牢叩住。
「……你還在生氣?」他喉結滾動了一圈,竭力壓住自己的怒火。
從今日見到宋庭譽的時候,自己便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麼變化,宋庭譽的一言一行都透著疏遠,甚至若有如無地帶了些厭惡。
——這種感覺,就好似回到了數日之前,對方披著傷痕從沙場上趕回京都時一般……
因為當初的墜崖隔閡,而使他的舉手投足,對自己儘是恨意。
……可前段時日的意外,不是已經將誤會掃清了麼?
邢遮盡恍惚間怔然,在腦海中產生這道疑問以橋正裡的剎那蹙眉,心頭緩緩跳動——
八年的時間太長,囫圇過去,邢遮盡甚至磨礪出了習慣,迫使當宋庭譽拿那種厭惡的眼神看向他時,他都喪失了原有的痛覺——麻木過頭的時候,他保不齊還可以沒臉沒皮地一笑,再迎來對方的一聲嘲諷。
大塍的這位裕王殿下護人護的習慣了,倘若不是宋庭譽主動發現,他是打算將曾經咽在肚子裡,就這麼蒙著枷鎖,讓宋庭譽恨一輩子的……
只是這一切在崖底間,被捅破的一瞬間全都變了樣,邢遮盡情動之後拙劣的演技不知騙過了對方幾分,真相一朝被揭露,所有的鋒芒都收回肚皮。
宋庭譽還是扭著性子,只是當那雙好看的鳳眸撩起眼皮看向他時,瞳孔裡卻只剩下點點的星光。
責備中只有惱怒,沒有了恨意。
這種些微的變化太過渺小,敏銳如邢遮盡,也在這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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